“是父亲的妾,好多个,妾就是小老婆,你懂吗?”木景的眼里有些黯淡。
“哦,我听人说过,云极镇上的富户都有一两个小老婆。”雪柒又问道:“你父亲有小老婆,还是好多个,那你家里一定很富有吧?”
“嗯”木景望向天边,仿佛陷入回忆,喃喃道:“很富有……”
雪柒看木景兴致不高,便对他说道:“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还不等木景说什么,雪柒就拉着木景的手腕跑起来,老头看到两人跑远,恨恨地扔掉破柴的小斧头,嘟囔道:“臭丫头,好容易找个人回来,却是个病秧子,吃喝拉撒都要伺候不说,还得陪着!什么事都得老子干!”
雪柒一路扶着木景走着,不过二里地左右,两人就来到一片广阔的空地。
雪柒小心翼翼地牵着木景来到空地中间,木景抬眼一看,对面就是天际线,热闹的云海翻腾着,山风阵阵迎面吹来,身后的梨树光秃秃地迎风摇摆,雪柒说这是她小时候种下的,每年春天到来之时,这里便是白色的花海,树荫底下绿草成垫,不知名的各色野花争相开放,旁边的小河也未干涸,潺潺地流到悬崖边,一落成瀑,虫鸣鸟啼,兽走禽飞,好不热闹。
在她无聊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她总会来到这里,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再烦闷也会获得安宁。
“明年春天梨花开时,我们再来看。”雪柒坐在崖边地大石头上,望着远方说道。
我们……吗?木景默念着这俩字,唇边泛起微笑,郑重地回答:“好,明年春天,我们来看!”这听起来更像一个承诺。
他俩回去的时候,老头已经做好饭了,说是饭,其实也就是几个发灰的馒头,一碟切得粗细不一的炒冬笋。
换作以前,木景是不可能吃得下这样的吃食,可不知是不是走了路出了汗,竟觉得今日的饭菜格外可口,笑眯眯地看着雪柒,连吃了两个馒头。
老头看着吃个饭也要眉来眼去的两人,冷哼一声回房去了。
又过了几日,木景已经大好了,开始帮老头劈柴,挑水,挖笋。给雪柒读心法,指点功法,帮着雪柒洗菜做饭。
这日早晨,雪柒一如往常跑去木景房里去找他,看见被子折得整整齐齐,人已经不知去向。雪柒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仍是不见踪影,她有点慌了。是不是木景的伤好了,不辞而别了?
雪柒失魂落魄地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有人拍了她的肩,她回头一看,正是木景。
雪柒心里虽然开心,却仍是板着脸,噘着嘴问道:“你去哪儿了?还以为你走了呢。”
木景看见雪柒不开心,急忙转到雪柒跟前,揉揉她的头发,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怎么会呢?我永远不会对你不辞而别的。”
又神秘兮兮地说道:“走,我有东西给你看。”
说着拉起雪柒的手,朝着之前去过的后山的秘密基地走去,快到的时候,木景神神秘秘地捂住雪柒的眼睛,一路推着她朝空地中间走去。
“好了!”木景放开手,映入雪柒眼帘的是一座小小的竹楼!立在梨树之中,小河旁边。还是青翠的,就是最近几日才做的。
“你什么时候做的?明明白日我们都在一起!”雪柒惊喜地捂着嘴巴问。
木景笑着说:“当然是趁你熟睡时做的,要不然怎么叫你惊喜呢?我请工匠教我做,但是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你看!”木景怕雪柒不信,亮出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掌。
雪柒抓住木景的手,吹了吹气,抬头问道:“疼吗?”
木景被雪柒吹得心神荡漾,呆呆地回道:“不疼!”
木景顺势握住雪柒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今天是腊月初七,是你被捡到的日子,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那便将这重生之日定为生辰如何?”
雪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泪直在眼里打转,只会连连点头。
木景看她楞楞的样子,刮了刮她鼻子,问道:“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你喜欢吗?”
雪柒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也只是拼命点头。
木景拍拍她的头,笑道:“傻丫头!”
回去的路上,雪柒一直痴痴傻傻地笑着,好几次差点摔倒,木景蹲到她的面前说:“上来!”
雪柒指指自己,瞪大眼睛问道:“我吗?你要背我吗?”她的印象里从小都是自己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记事以来老头也没有背过她。
木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雪柒上来,回过头催促道:“快点啊,不是你还是谁?说鬼不成?”
雪柒听到肯定回答后,雀跃得一路小跑冲过来,跳到木景背上,木景被他撞得差点扑倒,用手撑住才堪堪稳住。笑骂道:“你是猴子吗?这样蹦上来咱俩都摔倒怎么办?”
雪柒也不反驳,只是把脸贴在木景背上,用手环住他的脖子。真是奇妙的感觉,木景平时看着不壮,但是他的背宽厚温暖,摇摇晃晃居然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雪柒实在太瘦了,木景只觉得轻飘飘的,感觉雪柒拿脸蹭了蹭他的背,他的唇边的笑容满得要溢出来。
谁也没有说话,没过一会儿,木景就听见背上传来均匀的呼吸,他有点哭笑不得,他还心若擂鼓,她已经坠入梦乡。
回到家,木景小心翼翼地将雪柒放到床上,脱了靴子,掖好被角,看着雪柒的睡颜出神。
见雪柒睡梦中都还噙着笑,木景重重地叹息一声,她如此依赖自己,自己又有非做不可的事,告别的话如何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