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是陛下专门为亲王公主准备的宫学地点。
“康王哥哥,我听闻阿娘说那个什么西北侯府的谢家郎君要来弘文馆!”
周仪正好碰上入宫的萧晖,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萧晖略点头,“我也听太后提过。”
“那个两眼不知读书为何物的小侯爷?”黎王走来便讽刺了一句,萧晖微微作揖,“四郎。”
黎王抬脚便要走,周仪忙问:“黎王哥哥没见过怎么知道他是个不读书的,否则陛下为什么让他来?”
“周妹妹,这还没见过你就袒护他,你是喜欢那个郎君吧!”黎王等着她。
周仪的脸一下子便羞红了,在家是阿娘是说过这位小侯爷并非是个目不识丁的武夫。
宁王最长,踏入弘文馆的时候先咳嗽了两声,“四郎说话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黎王不屑的说着,“又拿着长兄的姿态来教训我。”
随后几位公主,县主,还有各位大长公主家的娘子也到了,众人便落座。
到了辰初,弘文馆敲响了钟声,郎君的座位上尚有一人空缺。
今日请来的是国子祭酒秦风,看到那个空位便叹了一声,“今日继续学尚书。”
这课约莫讲了半个时辰了,才看见一个高瘦的身影,很快翻过堂上的栏杆,滚到自己的位置上。
祭酒咳嗽了两声,谢远便站定行礼,“祭酒恕罪,父亲带着我去了演武场,和兄弟们比试了一把,来晚了。”
秦风只“嗯”了一声,谢远就坐下了。
只是他进来的方式早已将众人的目光吸引,黎王撇撇嘴,“哗众取宠,目不识丁!”
萧晖在他身后便略作打量,秦风又继续讲了下去。
弘文馆有风穿过,传出细微的翻书声,和燃烧的线香在幽暗的浮动着。
天气正好,谢远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
“谢小侯!”秦风上前用戒尺敲了敲他的桌子,谢远即刻弹了起来,“祭酒说什么?”
祭酒只将戒尺伸出去,谢远赶紧摊开手,“还请祭酒打重些。”
周仪听到便将目光投了过去。
“再重些。”祭酒打了三下,便冷目道:“戒尺不是军尺,三下只为提醒谢小侯莫要辜负好时光!”
谢远挠头,周仪才收回目光。
偏偏祭酒又问他,“谢小侯擅战,尚书便是臣下对君王之言,与军事而言,谢小侯以为如何?”
谢远才要落下的屁股,又腾的站起来,“不知道。”
秦风微微蹙眉,“谢小侯西北风沙多年,怎能如此搪塞?”
他只好撇撇嘴,“国之所交,战为下,通商为上。”
“何解?”
“战,两国劳民伤财,边地民众更是苦不堪言,日无所用,月无所种,年无所收,当为下。”
此番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他的身上,周仪也是其中一员,她嘴角微微漾起,阿娘所言确无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