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曾经有人也这么叫过自己...

是乌耀。

想起他，钟灵心中升起一抹忧伤，若不是给她祛除脸上的藻毒，损失了魔丹里数十年才能凝聚一滴的丹液。

又因为自己救了他急需的献祭凡人，导致他后来得不到新鲜的血液，压不住提前暴涨的魔气，最终爆体而亡。

希望他和红娌多做善事，护佑那一方的渔民，弥补自己造下的诸多罪孽，待日后功德圆满之时，她会助他重入轮回。

......

“可以，比叫树妖好听，你早该有此觉悟。”钟灵使劲的戳了戳他的肩膀道。

“哎吆！轻点，”蓝禾咬着嘴唇，“我可是要看心情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叫树妖顺口。”

“你看什么心情？你都恢复了，还跟着我干嘛，我可保护不了你。”钟灵抱臂挑眉道。

“瞧瞧，女孩子变脸就是快，我可一直都说要和你结契约，助你修行的。”蓝禾急道。

“都是妖，结什么契约，你别瞎忽悠。就算绑定的契约，也会随时解绑，结那玩意有什么用。”

钟灵说着，想起了她与灵体蛇-白缨之间，主仆契约结了不久，就分开了。

白缨帮过她许多，数次生死大劫，若是没有它，自己早就不存在了。

蛟玉葫、万年冰荷花、及其花露，都是白缨最后送给她的礼物。

而她还没给过它，什么像样的好东西。

所以，自己做不到，因自私而执着的要捆绑住它。

该离开的，注定早晚都会离开，有着令人拒绝不了的理由。

......

“好吧...”蓝禾安静下来，知道她必是想起了白缨。

白缨的离开，令她心中的那份不舍，一直未曾放下。

还有那个好偷懒的火龙残魄，虽然初遇时自己曾被她和火龙联手，打的惨败。

但是一路走来，大家互助互帮，大难临头时，谁也没抛弃过谁，要生一起生，要死......

多日前，他就是被白缨催着提前出关的，也就知道了它的事。

“放心！”蓝禾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没到七阶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尤其是那个要拿你魂祭的剑修，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连白缨和火龙残魄那份仇也算上。”

钟灵放下抱紧的手臂，看着蓝衣少年，有点感动：“行，你随时可以离开，就是哪天走之前，跟我说一声就好。”

蓝禾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摇了摇头，“树妖，我这次是短暂的恢复，也不知能维持多久。如今就剩咱俩了，所以呢，得一心一意的护着彼此...的安全。”

心中的话，却是：我怎么会离开如此孤单的你呢？

......

二人踏着柔和的月色，在林中散步。

“浮尘岛炸毁后，我们都被传送了出来，你可还记得归尘珠里那个逃匿了的黑龙虚影。”钟灵问。

“记得，我猜想那黑龙虚影会不会是...”蓝禾微顿，又继续道：“我曾听蛛族的长老说起过，此珠吸满一定数量的精纯魂魄后，就能唤醒上古魔仙赤邩留在世间的一道意念，”

“魔仙？”

“对，是魔仙。”蓝禾点头，继续道，“有缘人，会被告知其魔魂的封印之地，那里就是魔域。人、妖魔三界无波突破最后瓶颈的元后修士，可入魔域寻求机缘，若是成功了便是魔仙，终身为魔。”

“什么！”钟灵惊道。

这对修了一千多年的道门元后大能修士来说，是何其的残忍，一生坚守除魔卫道的心念，最后为了自己不被瓶颈困死，或被雷劫击毁，就要转投魔道，苟且偷生，背弃祖师爷。

现在身为妖族，她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幸运了，妖中有魔，魔中有妖，区别在于自己坚守的心。

一念入魔易，由魔入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