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离酒吧也就2公里多，但是这个时间路上有点堵，十来分钟的路程硬是磨磨蹭蹭开了近半小时才到，进了医院，急诊两个红彤彤的大字异常显眼，医院楼后面花花绿绿的霓虹倒成了背景板。

找到刘东的时候，那货正抱臂坐医院走廊的排椅上，满脸杀气地和他对面那三人大眼瞪小眼。

陆岚走过去拍了下他肩膀，“东子。”

刘东转头，霎时放松下来：“陆哥你来了，诶？老板好！”他似乎有点意外郁唐居然会来，招呼打得非常热情，不过在瞟到裴疏时，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郁唐手指动了一下，依旧冷着脸，对他的热情招呼置若罔闻。

陆岚无奈地看他一眼，问刘东：“其他人呢？”

刘东大拇指点了点旁边关着的门，“小龙在里面缝针，王峰陪着呢，还有那二逼…那熊二也在。”

“妈的！说谁二逼呢！”

对面一个黄毛小流氓跳起来，吊着条胳膊，顶了张挂彩的调色盘脸，指着刘东，语气十分嚣张：“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老大也是你能说的？”

刘东也站了起来，比小黄毛高出半个头，不屑道：“我他妈是你祖宗！还你们老大？妈的脑袋上破了点皮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真丢男人的脸！”

“艹！”小黄毛炸了，抬手就挥拳，结果下一秒就被刘东轻而易举地捏住手腕，反扭到背后，顿时疼得脸都裂了：“啊！痛痛痛……”

刘东把他往外一推，眼神轻蔑：“就这？”

小黄毛后退两步，龇牙咧嘴地直揉胳膊，他大概脑子也不好使，见打不过又咽不下这口气，就想逮个软柿子捏，竟把攻击目标转向看起来最弱的郁唐，趁人不注意就迅速飞起一脚踹过来。

电光火石间郁唐只觉轮椅被人往后一拉，紧接着眼前黑影一闪，再回过神来时，小黄毛已经被裴疏揪着衣领提起来摁墙上了。

裴疏压低声线：“无影腿呢，啊？”

背对的位置，郁唐看不见他表情，只见小黄毛努力踮着脚尖，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不停抠裴疏的手，似乎喘不过气来。

在场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裴疏嗓音轻柔：“错了没？”

小黄毛艰难吐字：“错、咳…错了…”

过了大概半分钟，裴疏才把人放下地，他的动作很温和，甚至还耐心地帮小黄毛扯平弄皱的衣领，相当亲切：“别怕，放松，哥逗你玩儿呢。”

他才刚松手，小黄毛就滑坐到了地上，捂着喉咙撕心裂肺地咳嗽干呕，他的同伴你看我我看你，竟不敢过来搀扶。

“怎么回事？”有个护士从门里探出头问。

裴疏转头，笑容非常自然：“没事儿，朋友喝水呛到了。”

“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护士说。

“抱歉。”裴疏十分配合，等护士回去了，一手拎小鸡仔似的把小黄毛拎起来，放回对面他同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下次注意啊，别再呛着了。”

所有人都在看裴疏，他却显得很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淡笑着走回来。

郁唐看着他走向自己，对视时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蜷曲了一下，直到裴疏站回他身后，才轻轻吸了口气。

身后人的存在感似乎变得强烈起来，他下意识绷紧后背，头皮莫名有些发麻。

忽的他耳廓一热，裴疏的气息强势地包裹上来，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这样看着我，你眼睛太黑了，我会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