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震惊。钟统领眯起眼死死盯着进言的洪御史,若眼神能杀人,洪御史已经被他凌迟多遍。他可以不要俸禄,也可以赔偿银子,但是钟昊不能入朝为官,难道他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无人继承?要知道捐官也是官,等以后运作一下未必不能慢慢爬到实权的位置。可若被皇上下旨永不录用,那钟昊这辈子就没希望了……
“洪御史此言差矣,钟昊年纪尚轻,经此一事再由钟统领教导定能改邪归正,夺其官职是否太过严苛?”
“哼!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祸害的又不是你家姑娘,若你家的姑娘被人强占了,怕是李大人就要提刀上门了吧?改邪归正?这种将来虚无缥缈的猜测怎能作准?难道李大人还有通天之才知晓此人将来可堪大用?”
为钟昊说话的李大人是钟家一派,他是武将,性子比较急躁又没有什么心眼,从前因为与人有些误会就追着人打了一路,如今被御史这话一堵,脸色涨得通红却又无法反驳。
武将哪里比得上言官的嘴皮子,况且这件事怎么说钟昊都逃不了责任。对此事,众人心思各异,皇上看着底下臣子的神色,许久后才拍板定论。
“此事,就照洪爱卿说的办。钟卿,虽然禁卫军的事情要紧,可家中子嗣教养亦不可懈怠。”
此话说得极重,钟统领额头隐隐冒出了冷汗。他感觉到,皇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虽然还不至于夺了他的官职,可若还有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在钟统领还未踏出宫门,钟昊的事情就已经以风一般的速度在整个京城的世家中流传开来,与钟家交好的交恶的都开始蠢蠢欲动。前者是想着趁机在钟统领面前露脸得到原本想给钟昊安排的差事,后者却是大看笑话,更是宣扬的人尽皆知,更有人将钟昊欺压过的百姓聚集起来在钟府门前讨要说法。
等这些事处理完,钟昊的名声已经毁得一干二净,钟家也因此受到连累,与他们沾亲带故的人家亲事黄了不少,店铺收益也少了许多,一时间钟统领只能严厉要求钟家人安分守己,又与宫里因为这件事遭到冷落的婉妃联络了几回,更把钟昊看管起来,不许他踏出家门一步。
钟昊也因为此事对沈青青恨之入骨,因此当沈青青被强行送到钟家后就成了钟昊发泄心中怒气的篓子,每日每夜都将她折磨至昏厥,身上处处青紫斑斑没有一块好地。
钟家的事在京城里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萧云柔因为钟家此劫而每天多用了半碗饭。这件事她也想明白了,起因正是侯府办宴会那天的糟心事,而此事中裴凌风和萧云衍定是出了力。过程她想的不完全却也猜的七七八八,对于自家丈夫和大哥与她的目标一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呢?
萧云柔心情一好,庄氏来往的越发殷勤。萧云柔也不在意,有人陪着说话也好,对于庄氏每日前来也都好声好气的招待着。
“大嫂你不知道,沈青青去了钟家可不好过,昨儿个偷跑回沈家去了。”
庄氏幸灾乐祸,萧云柔倒是一愣,偷跑?似是看出了萧云柔的疑惑,庄氏兴致勃勃的给她解释。
原来沈青青就不是自愿嫁给钟昊,尤其还是做妾。可沈父却想着把沈青青送过去,要是能借机与钟家攀上关系说不定能拉扯一把。可沈青青在钟家受到了非人待遇趁着夜色偷偷逃跑了,沈父生怕钟家人怪罪,愣是不管沈青青身上的伤,直接将人扭送回去。
“母亲还想让我这两日过去钟家瞧瞧呢,我又不傻,沈青青出了这事连她父亲都不管,我一个外人过去做什么?还能得了钟家人的好脸不成?”
庄氏撇撇嘴,萧云柔也是一阵愣然。沈青青即使再过分也是算计的外人,可沈父这样做未免太不将子女当一回事,着实令人寒心。
“到底是嫡亲姑侄,母亲定是放心不下的。”
萧云柔不甚在意,当天沈氏被气得放弃了沈青青,如今又想着让人去探视,到底是真的关心还是想知道沈青青是不是真的落魄至此,又有谁知道呢?因此事,萧云柔看到了沈家人的凉薄,沈氏与他们同出一脉,想必也是一样的。
“总之我是不去的,得了空来大嫂这坐坐多好,瞧着大侄子,我可是喜欢的紧。”
庄氏很喜欢裴元轩,每每过来都会看上一看,萧云柔瞧着庄氏的神色不似作假,可到底有前世的阴影在,庄氏每回与裴元轩在一处,身边至少会跟着四个自己人。
“你若喜欢就自个生一个,你与三弟成亲许久,可有了动静?”
庄氏闻言,眼底划过一抹黯然。萧云柔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她自个不也是进门两年才有孕的吗?
“夫君说还年轻不急,这事总是要顺其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