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头,长安街熙熙攘攘。
长安街头,帝都山上,有一宫殿,逾百丈起,依山而建,一层一层盘立在山峰上。
今日是元宵,宫殿中灯火通明,灯笼彩带交叠,一片火红,配合着翠绿的山峦,煞是好看。
只是宫殿里的气氛并不是很衬景。
山峦顶端,一座宫殿安于其上,十丈高,百丈长,百丈宽。
此时宫殿后方的一个房间门前,二十米处,一排人哆哆嗦嗦的跪着。
他们前方躺着几具尸体,都是被砍了头的。
血还在孜孜的流着,染红了一大片。
尸体旁边一排直立的金甲卫,金甲把整个人围的严严实实,就连表情都看不清楚。
一声鸟叫响起,击在跪着的人的心头。有的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抽泣声,堵在嗓子里,几声过后又重归于静。
这里似乎与山下的喧闹隔开了,静的可怕。
“来人!”
凌厉的女声透过窗户从屋子里传到传到外面,门口的金甲侍卫立刻迅速整齐的冲进去,几秒之后便拖了一个人出来。
“陛下饶——”
话未说完就被金甲侍卫赌住了嘴,此人只能一边挣扎着一边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那样子,似乎是在呼救。
两名金甲侍卫将此人反手制住,又一名抽出腰处悬挂的刀。
此人挣扎的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更大了。
不过呼救了没几秒,一道刀光没颈——
头颅掉落,鲜血溅在持刀侍卫的脸上,配合着冷漠的月色,似鬼魅索命。这一幕,吓破了不少人的胆。
门前的尸体多了一具,跪着的人也抖更厉害了。
屋内,芙蓉帐,琉璃盏,雕凤梁,镀金槛。
这是个富硕的国家。
桌子上的香炉正燃着安神香,床上躺着一名女子,似在十六七左右,身段修长皮肤细腻,鼻梁高挺双眼紧闭,长睫如翼左眼尾一颗泪痣。
如果忽略她惨白的面色,还以为她是睡着了。
床边正站着一位妇人,看面目不过二十多岁,但周身威压绝对是久居高位。眉间一点红花钿,细眉如柳,此时双眉紧促,眼角发红但狠厉,红唇似血,一看就是盛怒之中。
床边跪着一行人,周身抖抖索索。为首的已是花甲之年,一把胡子从头白到尾,此时长跪于地,额头紧贴地面,“陛下,老臣无用!”
屋子两边排着一行宫女,垂眸看着地面减少存在感,恨不得马上消失。
“住口!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都得把大公主给我救活!”妇人长袖一甩,背向着跪着的一行人,头顶步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凤冠前端的流苏颤颤巍巍的摇晃着,绫罗绸缎扫过地面,一身威压镇下,老人再不敢说话,只把头朝着地面贴的更紧了些。
后面一排人抖得更厉害了。
有甚者已是开始默默抽泣,大抵猜到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床边坐着的,是鸾凤国女帝凤九天,鸾凤国现任执掌者。
床上躺着的,是鸾凤国大公主凤惜颜,鸾凤国下任执掌者。
今日大公主受奸人所害,误食毒酒,回天乏术。
太医院一行人束手无策。
女帝盛怒之下,大有可能让他们陪葬。
女帝紧握着凤惜颜的手,红唇紧抿,眼尾比之之前更红了。
太医院一行人不敢出声。
空气一时凝固,窒息又压抑。
正在僵持之际,床上了无生息的人突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凤九天忙慌转头看向凤惜颜的脸。
床上的人已是睁开双眼,两眼迷茫的扫视四周。
凤九天当即扑了上去,“颜儿!”
曲九天的双臂勒的曲汐汐发疼,但是曲汐汐又实在无力挣脱,只好无奈承受,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灵魂升空,看到自己的身体上都是血……
现在却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醒来……
凤九天激动过后忙喊太医,太医院看大公主醒来知道自己算是渡过了这次死劫,一时也是喜不自胜,连忙忙慌的爬起来给凤惜颜诊脉。
诊脉之后,太医院为首的太医喜色更盛,“禀陛下,大公主以无事。”
“毒呢?”凤九天放开曲汐汐,脖子微转,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回禀的太医。
“毒已解。虽然老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却可以确定,大公主体内毒已解。这定是殿下吉人天相。”老太医双手相叠抬至胸前,恭恭敬敬的回禀到。
“太医院救治长公主有功,每人赏银千两,陈太医官升一品,下去吧。”凤九天说道。
“谢陛下。”
“你们也下去吧。”凤九天挥袖。
太医院一行人忙谢恩,与一行宫女一起退出宫殿。
屋内只剩下了凤九天曲汐汐两人。
此时已经没有外人,凤九天立马露出母亲的温柔一面,捧着曲汐汐的脸,“颜儿,你吓死母后了。”
说完便又把曲汐汐紧紧的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