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杰——”
好像是从今天开始,赵梅波真正地读懂了她的心思,那种渴望与憧憬是其他的情感无法代替的,它会长久地充盈在胸间,无法排遣。
王秀杰应了一声后,快步走过来,进了办公室。赵梅波问:
“秀杰,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你干什么呢?”
赵梅波想说“没看见你上我们家”这样的话,但转念一想,这恐怕会让王秀杰难堪,就变换了话题的方向。
“大姐,我这几天身子不大得劲儿。”
王秀杰很勇敢地与赵梅波对视,她看到了赵梅波眼里关切的目光。
“哦,那你得好好休息,别凉着,别干重活。”赵梅波误解了王秀杰的话,以为她正在经历每个女孩子每月里必须经历的那件事。
王秀杰没有辩解,只是垂下眼帘,抿着嘴。
“姐,我让她来的,我说看学校。她还扭扭捏捏地说怕你。”赵守志清亮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响。
赵梅波呵呵地笑起来,爱怜地看着王秀杰道:“我又不吃人,怕我什么?秀杰,以后你想去我们家就去,我们家就和你家一样。”
王秀杰会说话的眼睛扑闪闪地眨动着,很明确地回答说:“以后会去的。”
赵守志看看赵梅波又看看王秀杰,道:“我俩是亲同学,可她老跟我见外,连话都不说。”
王秀杰道:“我说了,哪回我没说话?”
赵守志将脚抬起蹬在椅子上说:“就那一句,上哪去?嘎哈呀?吃完饭了?哈哈哈哈……”
赵守森弯着手指道:“哪是一句呀,都四五句了。”
王秀杰很明显地羞涩了,脸颊红红的像涂抹了一层胭脂。
“你们两个把嘴闭上,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卖了。”赵梅波做出很严肃的表情,但她严肃的表情没有持续两秒钟,忽然乐了,又对王秀杰说:
“他们要欺负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王秀杰使劲地点头,无比信赖地看着赵梅波。
“还用你收拾我,赵守林就动手了。那胳膊这么粗,跟小挂椽儿似的,一下子就能把我削死。”赵守志认真地胡说着。
“大姐,妈让我们来换你。”赵守森说。
赵梅波嘱咐了几句后,就走上了回去的路。到了家里,见赵守林光着膀子稀里哗啦的正洗得痛快。
“大姐,李德来让大舅给骂了。”赵守林边洗边说,“他把木头截短了,都告诉他了,长铁匠短木匠,可他不记甩头。”
赵梅波笑着问:“大舅没骂你?”
赵守林脑袋一歪道:“没骂过,踹过。”
“哈哈哈……”赵梅波大笑起来。
“守林,王秀杰在学校呢。”笑过之后的赵梅波看着健壮的弟弟说。
赵守林的精神立刻饱胀起来,穿上衬衫,戴上帽子就向外走。没走几步,他又返回抻抻衣服后问:
“大姐,我身上有褶没?”
赵梅波道:“拿我当镜子了?没有,没有啊——”
赵守林前后左右地看,自己确认没有纰漏后,将头上的军绿色的帽子又摘了下来,左手持帽遮右手攥拳向帽里顶了两顶,然后戴上。
“大热天的戴帽子,不嫌捂得慌?”赵梅波的意见正确,所以赵守林摘下帽子扔向赵梅波说:
“给我拿屋里去。”
说完,他急匆匆地向院外走去。
赵梅波看着大弟的背影,无声地笑了。她的水灵灵的眼睛转了两转后,忽地眼帘垂下像是在回映什么场景似的。
赵守志和赵守森在赵守林到学校后,就开始前前后后地疯跑,完完全全的把赵守林他们两个撂在了办公室里。这倒不是他们有意地为赵守林和王秀杰创造机会,仅仅是他们玩得尽兴。
在赵梅波值日的三天里,陈启军如上班一样,早来晚走勤勉不辍。他许诺过那么一两天,就将他们的事情合盘托出,请父亲定夺。赵梅波总说不忙,一切都自自然然地进行,不能操之过急。她内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呢?
赵梅波与陈启军的爱情生活进行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免不了被他父亲听闻到风声,于是在八月二十四号新学年校长会上,他托郑文山做媒居中传话以成就他们的姻缘。当订婚之事被提上日程后,陈启军就堂而皇之地成为了赵家的准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