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申白陡然一惊，眼看着莫商泠举剑刺来，眼见着离他的心脏不到半寸的地方，莫商泠的尖端微微轻挑，收住了攻势。却听见整个空间里传来一声纸张撕裂的动静，一道人影从半空之中突然出现，像是被一只手抓住喉咙，杀鸡一样的丢到了外面。

秦淮安头凑过去一看，躺在地上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七窍流血，但是身上已经出现了尸斑，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那是林山？”透过冰室的玄冰，莫商泠隐约能看见外面那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宋申白坐在原地没有说话，那亡灵歌姬尖叫着缩在他的怀里，显然被吓得不轻。

要不是那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莫商泠也看不出来他确实有被吓到。

“对。”他咽了一口气，勉强说道。

莫商泠收起长剑走出去，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话说回来，你们宋家好歹也是一个大家族，怎么家族宗祠做的如此寒碜？”

宋申白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里本非是在下家族祠地，然当时封印松动，家族举族搬迁，神异之事接连不断，最后才选择在这里安葬。”

莫商泠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货真价实的鬼地方，冰棺葬人，冥火开道，你们这是入土为安啊，还是组团打马吊，三缺一还要拉一个人下来是吧。”

不然还真的把人死了还要做成冻干啊。”

“其实你也可以试试给现在的大家长托个梦，毕竟死人没感觉魂魄还是会有的。”莫商泠无所谓的笑了笑，地上的尸体形状狰狞诡异，骨头混杂着腐肉，空洞的的眼眶里面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像是浓水一样流出来，着实有点影响她的感官。

只是再难看的尸体摆在眼前，该做的事情也还是要做。莫商泠看了易少卿一眼，默不作声的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瓷瓶，样子和刚才秦淮安拿虫珠的很像，只不过这只瓷瓶通体血红，看着就有点让人瘆得慌的感觉。

她拿着瓷瓶走到那具尸体的边上，手持匕首，用力一挑，就从那腐烂的辨认不出形体的一滩肉里面挑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石。

这块碎石的形状没有任何规则，看起来坑坑洼洼，似乎是被扔在魔酸里浸泡过一样，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空洞，里面还透露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鬼气。

秦淮安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易少卿似乎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但是也没有吭声。

“冥力具象化，过去在下只听说，以前的天道首领守墓人有这样的冥能，”宋申白看了秦淮安一眼，“冥渊传说中有一张序列表，关于冥能大小的排列，这是序列第四的冥能，只是鲜少有人知道。流传到现在，就算是现在大祭司手里的那张也是不完全的版本。”

莫商泠横了易少卿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林山已死，只是亡灵歌姬的解除办法还没有找到，还有那本轮回书，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在下明白。”他说。

“要出这个墓葬群除了上面，还有别的路吗？”莫商泠问。

宋申白耸了耸肩，“除非我们把自己抹了脖子。不然没有路可以走。”

秦淮安听得想打人，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个似鬼非鬼的宋申白却有些缩手缩脚，宋申白眸光一滞，却没有说话。

莫商泠站起来抬头四处望了望，“鬼路？”

“只是一个说法。”宋申白颔首，“我父亲曾经主持过这个陵墓的修缮，他曾经提出过一个构想，人走生路，鬼走鬼路。阴阳分界互不干扰。只是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是实在特殊，鬼路的存在是否会反向成为一个冥渊的出口所有人都不得而知，所以在他死后，这所谓的鬼路也只是一个说法。我只能说他存在，但是在哪里，通到什么地方去，我们都不知道。作为我们逃命的路，实在不是一个好选项。”

“难道你还能从上面飞出去？”莫商泠挑了挑眉。

宋申白默默的摸了摸鼻子移开了视线。

“可是我们总不能当场抹脖子，我这么年纪轻轻的还不想当鬼。”秦淮安吐槽。

莫商泠举目四望，伸出手指在指尖滴上了几滴水，隐约感受到了空气中那么一丝不同寻常的轻微波动。

宋申白原本还待在原地转圈，却突然瞥了一眼莫商泠之后愣住了。原本就站在他身边几步的莫商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动到了靠近万婴树附近的土坡上，仔细看竟然发现她的脚尖已经和地面上的碎冰隔开了大约两三存的距离！

发现了这一点的宋申白的嘴巴震惊的张大像是塞进了一个尖叫鸡的鸡蛋。在冥能之中，只有序列二十一的冥力浮翔可以做到踏雪无痕隔空而立，而且就算是冥力浮翔，也需要足够的冥力在地面支撑或多或少都会留下印记，可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莫商泠走过来，地面上的碎冰连一点碎裂的痕迹都没有，就好像他面前的真的是一个幽魂！

“见鬼了？”莫商泠伸手在他眼前摆摆手。

宋申白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