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9章 第八十九章(2 / 2)长安第一绿茶首页

“倒是忠义。”路杳杳不由缓缓叹了一口气,雪白的雾气在面前聚拢又散开,伸抚了抚肩膀的积雪,眨动双眼,抖开睫羽上的积雪。

“走吧。”路杳杳和卫风对视一眼,压着水千森向着小路走去,在前面是那五个紧张不安的侍卫。

她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一松懈这才觉得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刺骨的寒冷顺着每个毛孔涌入身体,让她打了个寒颤。

卫风担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路杳杳双搭在肚子上,轻轻摇了摇头。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小路最危险的地方,一侧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奔流的暗河,一侧是高大的石壁,脚下的路极为狭小,甚至九曲十八弯。

带头的几个侍卫不得不分散开,快走几步。

“娘娘其实没碰到清宴对吧。”一直沉默的水千森突然开口说道。

路杳杳走在微粉身后,脸色雪白,唇色透着青色,鸦羽的睫毛抬起扫了他一眼,浅淡的湖泊眸子明亮而冷漠。

她终于觉得肚子有点不对劲了。

太疼了。

疼的她无力思考其他的事情。

“先不说清宴为何要派一个侍卫来接你,但若是这个侍卫真的是来接你的,为何不给你带件披风。”

卫风握剑的一紧。

水千森敏锐地察觉到,大笑起来:“果然是路寻义教出来的女儿,有胆有谋,竟然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路杳杳揉着肚子,露出一张青白的小脸,闻言甚至笑了笑:“过程不重要,是你输了啊。”

水千森大笑的脸色瞬间一收,露出阴毒凶狠的模样,恶狠狠盯着路杳杳,大笑一声:“我要是你,我便会当初把我杀了,免除后悔。”

路杳杳挑眉:“杀了你固然简单,只怕你的下要当场找我拼命,而且留着你迟早会和清宴汇合,利大于弊。”

她疼得额间冒出冷汗,可面上还是平静无波的样子。

“兵不厌诈确实好,可别忘记还有黄雀呢。”水千森冷笑一声,卫风指倏地收紧,长剑看看削下一块肉来,一只利箭已经破风抵到他边,他下意识松。

水千森就地打滚,避开卫风长剑的范围,这才被人扶起来。

“所以,你输了。”

他大笑,笑容癫狂。

前面站着去而复返的江仪越人马,身后是之前假装逃跑的水千森的人。

卫风嘴角紧抿,闪身回到路杳杳身边。

“你说的没错,这一带果然没有人。”江仪越的身影自保护圈后面走出。

他面带嘲讽地看着地下孤零零的两人,冷笑一声:“差点被你骗了,果然是路寻义养的人,不过语气相信路寻义不如相信李家,不是吗。”

“毕竟路家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他和气地说着。

路杳杳突然笑了笑,抬首眯眼,看了面前两人一眼:“你们说得对。”

“我死了,我爹一定把白李两家都……挫、骨、扬、灰。”

她扑闪着大眼睛,脸色自始至终都是温柔可亲的,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脸色一变。

路寻义是个疯子,大晟朝堂谁不知道。

他如今只剩下路杳杳一个女儿。

“别和她废话,抓住她,看她还这么伶牙俐齿。”水千森阴测测地说道,“那我便先把你扒皮抽筋。”

路杳杳额间的一滴冷汗顺着眉骨倏然滑落,滴到眼角,疼地她眼睛剧痛,可她还是睁着眼,握紧的利刃。

鲜血和兵器交接的锐利声混合在一起,洒在狭仄,布满血腥的小道上。

羊肠小道打斗起来极为束束脚。

卫风长剑本就较之一般利剑要更为狭长,此刻却成了捉襟见肘的弊端。

他护着路杳杳,身上很快就被划开几道裂缝,山上弓箭杀气腾腾地紧逼着两人身周。

路杳杳强忍着最后一丝灵台清明,低声说道:“下山。”

卫风单抱紧怀之人,不疑有她,立马扭身向后飞去。

水千森站在高处,冷眼看着两人奋战,弓箭紧绷。

长箭破空而去,划破雪花,尖锐入耳。

路杳杳唇色发青,自满头大汗间抬头,那箭已经距离卫风背后不足一尺。

她下意识把人推开,自己却是被一把大刀逼得不得不往一旁退了一步,直接面朝近在咫尺的利箭。

她吓得闭上眼。

“杳杳。”

两声锐利到近乎劈叉的惊呼,自前后两侧响起。

路杳杳在慌乱被人推开,跌坐在地上,细碎的石子割破她的心,肚子剧烈地抽痛一下,疼得她不由闷哼一声,一睁开眼就感受到一股血飞溅到自己脸颊上。

滚烫血腥。

她自血红色的视线茫然地睁开眼,只看到卫风胸前插着那只长箭,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自悬崖边跌落,那双神色的眼眸茫然又如释重负地落在她身上。

援兵来了。

她瞳孔不由睁大,只来得及伸却抓不住一点他的衣角。

只隐约看到他的嘴巴张了张,是那两个熟悉的字眼。

姑娘。

“卫风。”她疼得浑身发抖,冷汗直流,她以为自己喊得极为大声,却只不过是嘴边的一声喃喃自语。

“杳杳。”一件大氅自头顶将她包裹起来,温归远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一脸慌张地摸着她的脸,把人紧紧抱在怀,指禁锢,“杳杳,杳杳。”

他慌乱不安地喊着,似乎还残留着那支利箭朝着她飞去的恐惧。

那样近的距离。

只差一点,就要刺穿她单薄的胸膛。

那种恐惧让他的胸膛好似破了一个洞,连着呼吸都带上冰冷刺骨的滋味。

路杳杳被人抱着,瞳孔失焦,只是茫然盯着崖边的那柄乌黑长剑。

“卫风。”她低声喊着。

“没事的,我让人去找。”温归远呼吸一窒,悬崖是波涛的暗河,掉下去生死难测,可他还是柔声安慰着。

“卫风。”她几近透明的眉心紧皱,只是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不怕,没事了。”温归远抚摸着她的脊背,急促又温柔地安慰着,“会没事的,是我来迟了,都是我来迟了。”

路杳杳盯着那柄开始落着雪的长剑,刺眼的鲜血晕湿了地下的白雪,突然眼眶泛红,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哽咽着:“我要卫风。”

温归远心咯噔一声,捧着她的脸,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坚定说道:“我一定把他找到。”

路杳杳眼底蕴着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指尖,烫得他心如刀割。

清宴亲自把人全都收拾了,最后怒不可遏地直接卸了两人的胳膊。

“你受伤了。”江月楼自山下匆匆下来,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散去的厉色,还未靠进就先看到地上一滩血迹,脸色大变。

雪白的地面上,血从路杳杳青色的裙摆下晕开,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刺眼而鲜艳。

路杳杳突然蜷缩着身子,满头冷汗,脸色青白,小声呻/吟着:“肚子,疼。”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