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佳人毫不留恋的背影,陈松霖苦笑,难得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女人,却没想到素来桃花不断的他,也会有出师不利、铩羽而归的一天,再会?他只是在这个城市拓展业务,办完事情就会离开,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女人了。 ** 这朵浪花很快就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并没有影响到沐小小的正常生活,她日复一日地过着哄儿子、健身、炒股的规律生活,坐吃山空不是她的习惯,更何况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沈家她是不打算回了,但文家,沐小小觉得有必要去看一看,一方面是为了弥补沈母的遗憾,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儿子沈言。 孩子没有爸爸,多几个亲人总归能填补一些父爱的空缺,而且等任务结束她离开以后,有亲人能照顾陪伴沈言她也能更放心。 日子一天天平淡如水地流逝着,看着小沈言从会翻身到会爬,再到会走会跑会跳,还学会了喊妈妈,沐小小心中又是满足又是骄傲,或许只有真的做了母亲才能体会这种复杂的心情。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沐小小定下的一年之期,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她把因为怀孕生子而走形的身形调整到了最佳,而此时的沈言也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了,于是沐小小就抱着宝贝儿子登上了飞往京市的飞机。 ** 文家。 “你是?”帅大叔开门的手顿住,他看着面前抱着一枚精致小包子的漂亮姑娘,心中涟漪迭起,实在是这位姑娘的眉眼和文家的幺女文静太像了。 “舅舅,我是沈小小。”沐小小大方一笑,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她举起沈言肉乎乎的胖手跟帅大叔打招呼,“言言,叫舅姥爷。” “舅姥爷。”沈小包子乖巧听话地喊道。 “哎,哎!”帅大叔手足无措地松开门把,不知怎的眼眶都红了,他搓了搓手,在沐小小的示意下接过小包子,引着侄女往里面走,一边稀罕地瞧着沈小包子,一边扯开嗓门大声嚷道,“爸妈,你们快出来啊,看看谁来了!” “大惊小怪的,嚷嚷什么!”严厉刻板的文老爷子拄着拐杖从书房走出来,却在看到沐小小的时候,彻底愣住了,连拐杖砸到木质地板发出地巨响也没能惊醒他。 “你,你是静儿的女儿对不对?”文老太太却已经用与年龄不符的速度冲到沐小小面前,紧紧抓住沐小小的手,她往沐小小身后看了看,紧张又热切地问道,“你都来了,静儿呢?莫不是还在怪我这个老婆子?” 沐小小心情略微沉重,两老果真不知道沈母已经去世数年了,也不知沈父如何蒙骗过去的,她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虽然早晚都会知道,可这种氛围下直接说出来,会不会对二老太残忍了? 沐小小笑得勉强,正组织语言怎么避而不谈,睿智的文老爷子却因着沐小小称不上好看的脸色明白了什么,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拐棍,站起来时脊背显得更佝偻了几分,“老婆子,管那逆女做什么,先让外孙女儿坐下说吧,人小姑娘大老远过来看我们,总不能热茶都不给喝一口吧?” 他见老太太还要追问,转向瞪着双扑扇大眼的沈包子道,“这是你儿子?多大了?叫什么啊?”他走到帅大叔身边,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想要摸一摸孩子的脸,却又怕第一次见面吓到孩子,到底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做。 沐小小鼻子发酸,抱过沈言递到文老爷子怀里,安抚地摸了摸小包子的头,“我们言言已经一岁多啦,言言,这是外祖父,还有外祖母。” 她怕沈小包子接受不良,一直牵着儿子的胖手,但沈小包子却一点也不认生,软软糯糯一字一句地叫道,“外举父,外举母。” 文老太太瞬间就笑开了,心肝宝贝地叫着,也不问文静的事了,直说要亲自下厨给沈小包子做好吃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晚上吃饭的时候,许久不沾酒的老爷子还和那位帅大叔文达干掉了一瓶珍藏了多年的酒。 晚饭后,折腾了一天的沈包子早困了,被他新上任的外祖母抱去睡觉了,沐小小却被老爷子叫进了书房。 书房的布置古香古色,典雅大气,沐小小却无心欣赏,她能感受到,此刻书房的气氛沉滞而压抑。 “小小你直说吧,老头子我受得住,静儿怎么了?”老爷子面无表情地坐在太师椅上,而文达立在他身旁。 沐小小长叹一口气,总是要面对的,但愿老爷子能看开一点,“母亲四年前去世了。” 书房随着话落陷入了死寂,半晌,一声巨响炸开,原来是文达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那个挨千刀的沈念!他该死,妹妹都去世了这么久,还瞒天过海地欺骗我们!”一副恨不能现在就抄起刀就去找沈父拼命的架势。 老爷子闭着眼敲了敲拐杖,“闭嘴!”声音却难掩沙哑哽咽,“他的事先放一边,逝者已逝,但生者更重要,小小,你又是怎么回事?言言爸爸呢?” 老爷子果真犀利,一眼就看出关键所在,沐小小扭捏了一会,还是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两年前糊里糊涂跟一个男人睡了一觉,后来,就有言言了。” 她见文达用一种打量珍稀濒危保护动物的眼神扫视自己,不好意思是肯定的,但原身的锅只能她来背,“那时候我沉浸在母亲逝世的悲痛中难以自拔,整日醉生梦死,那日可能是喝多了才行为失常,但自那之后我也改过自新了,安心守着言言过日子。”贝臻的事情绝对不能现在说,事情已经够复杂了,得一步步慢慢来,如果可以,她永远都不想说出来。 老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们母女两个啊,真能把我气死!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你也敢生下来?” 沐小小心道,知道是知道,说出来能吓你们一跳,可既然不打算认亲,何必要说,沈小小当初不愿意找言言亲生父亲,就是怕有人把她身边唯一的温暖抢走,那身为任务者的她就应该贯彻原身的意志,跟贝臻划清界限。 再说了,沐小小不想结婚也不想跟人纠缠不清,找到孩子父亲干嘛,多尴尬啊。于是她低着头,做出乖乖受训的样子。 老爷子训斥了一阵,见沐小小还算乖巧,到底消了些气,气头过了又心疼起这么些年来,她一个人艰难支撑的不易,想来她承受这一切心里也不好过,最终叹了口气不再追究,“罢了,木已成舟,你和言言以后就安心住在文家吧。” 老爷子想到某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冷冷一笑,“老头子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文家的女儿孙女也不是能任人欺负的。达子,明天你去查,这些年静儿在沈家的一切我都要知道,沈念又做了些什么也要弄清楚。是时候该动动我这把老骨头,去见见老伙计们啦。” “是,父亲。” 随着文老爷子一字一句的说完,他的脊背挺直了不少,眼中更是爆出熠熠精光。 沐小小看着干劲儿十足的老爷子和文达,心中又是激情澎湃又是遗憾惋惜,若是沈母没那么倔强,早点向父母低头,哪里会任那人面兽心的沈念搓磨,最后落得那样一个晚景凄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