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长发绾君心,青丝绕指柔。”步疏云手指尖饶着楚楚的青丝,漫不经心说道,“楚楚这一头长发,可真好看。日日瞅着你扭了两个桃花髻,甚少见你青丝满挂的乖巧听话的模样。” 楚清圆歪着脑袋,盯着他笑嘻嘻说道:“我瞅着人家嫁作人妇的女子都是把头发挽起来的,以示有所归属,那才是清丽又好看,我也想着梳这样的发式,必定也有着成熟的韵味的。怪不得书上都说少妇才是好滋味!” 步疏云捧着她的小面孔,左瞅瞅,右看看,只见他一双杏眼含着春水盈盈,小小梨涡卧在面颊上,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想着她嫁作人妇的微熟模样,面色微绯,咽了口唾沫,笑了起来。 午睡过后,正是情思绵长,楚楚拉了个长长的呵欠,复又愁眉苦脸,双手放在小巧漂亮的下巴颏上,闲闲地支撑在绿纱窗杦上,望着窗外的绿树浓荫,楼台倒影出了神。 步疏云长身如玉,立于她身旁,指尖挽着如瀑青丝,懒懒情思也随着天边浮云丝丝,不知跑了哪去。 “云哥哥。”楚清圆忽地一笑,不知想起了什么,一脸喜气洋洋问道:“这世上千千万万的男子是如何把自己心爱女子哄上床的呢?我亦知道情到浓处自然而然,情难自禁的时候楚楚也有过……”说着低头思索片刻,又抬头问道:“可真要是到了方口上,这可是件难事!” 步疏云听闻她言语,蹙眉想了许久,不知怎地面色忽而转红,摇了摇头,在楚清圆胸前蹭了蹭。 楚清圆悠哉乐哉地往后一躺,“我瞅着那事,必定是很费力气的,若是到了那时好好享受这一大妙事,还须提前好好补补。” 说着便把手旁的一盏参茶端过来,凑到步疏云面前,圆溜溜的大眼睛含笑瞪着他。 步疏云坏笑着,挠挠楚清圆的柳腰说道:“我还需要补吗?” 两人皆是一愣,直愣愣盯着对方,随即把头一扭,各自笑了起来。 楚清圆嘿嘿笑着,“我听人家说是会有些疼的,大抵第一次都这样,我想着若是你娶了我,咱两到了那日,你得一步一步来,万万不能趁着喝了交杯酒,酒色之徒似的不能猴急猴急地吃掉我。” 步疏云赶紧点头,很是清楚当下形式,媳妇若是说着花是绿的,那花便就是绿的。 宠妻无度了啊。 楚清圆捧着脑瓜子美滋滋笑了半天,突然一溜烟从步疏云胳膊下溜了出去,步疏云浅浅笑着,不知她又搞什么名堂。 一杯清茶下肚,楚清圆才姗姗走来,身上披着步疏云的碧色长袍,一头青丝用顶白玉冠懒懒束在身后,活脱脱一个明亮可爱的小公子模样。 楚清圆手里摇着从楚天阔房里顺来的纸扇,摇摇摆摆的迈着悠闲自在的小步子走向步疏云。 那纸扇上一朵桃花开得美艳,正想着岳父大人怎么会有这么女子气的扇子,一抬眼便看见姹紫嫣红间楚楚明亮动人的面孔,红袖遮挡娇笑,一步一步晃进了他心里,步疏云深深呼气,嘴角上扬,笑着看她又调皮。 楚清圆咯咯笑着,收起扇子,踮脚挑起步疏云清俊的下巴,轻佻眉眼说道:“小心肝,天色已经晚了,咱们俩只去前面那客栈的天字号房看一看,若是姑娘不嫌弃,咱们就住下,什么都不做。” 步疏云美滋滋陪着媳妇演那戏文,故作娇羞道:“奴家不嫌弃楚公子,愿意用身体侍奉公子。” 楚清圆笑嘻嘻坐在步疏云腿上,说道:“你好好陪我演下去,我现在可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 瞅着步疏云又说:“乖乖亲媳妇,夜凉如水,一似去秋时,我瞅着这房里被褥极薄,咱两人依偎在一起取暖吧,我不会褪下你这衣衫的。” 步疏云说道:“好好好,是是是。” “穿着衣服入眠硌着人难受,咱各自脱各自的,你且安心,我作为谦谦君子如同柳下惠,自然坐怀不乱,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楚楚笑道:“等到那灼热坚硬之物,无处发泄时,肯定又要编排,你莫要怕,我只放在这处蹭蹭,不会进去的。” 步疏云也随着她笑,说:“若是到了那时候楚楚可会忍着?” 楚清圆咯咯笑着,把身上长袍扒下来,“若是与云哥哥这样,必定是忍着都难受……等到长驱直入之后,先是慢慢试探,轻轻动着,待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之后便是风雨飘摇般动着。” “必定还会有无法抑制的低低吟叫。”步疏云在她额头亲亲落下一吻。 两人互相呢喃着,温柔似水。 一晴方知夏已深,自在娇莺轻啼,满塘荷花半含,十里荷香熏入房内,楚清圆使劲嗅嗅鼻子,一拍脑瓜,推开正与她温存的步疏云,一溜烟,钻进了唐风荷的苑子里。 “荷花荷花荷花!”连连喊了三大声,荷花从帘内露出头来,问道:“你来的正好,午睡醒后没趣的很,你来陪我玩……” “好嘞。”楚楚笑嘻嘻地钻进荷花房内,把走来时一路上打的算盘和盘托出,凑到荷花耳边嘀嘀咕咕。 楚清圆贼兮兮道:“满园子的荷花开得实在沁人心脾,山下镇上喜欢荷花的文人骚客多的很,嘿嘿,我想了一个能挣大钱的法子!” 唐风荷搓搓手,她近日炼药,缺了很多名贵材料,正缺银子的很,听闻楚楚所言,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咱们用荷花作荷花笺,往山下一一送了去,先把荷花绽开之盛景这消息放出去……嘿嘿嘿。” 两人点点头,凑合到一起,制了许多荷花笺,幻想着突然暴富的一天。 荷花笺放了出去,爱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各路人士纷纷应约前来赏景。 楚清圆掐腰立于荷花苑门前,小手一伸,“二两银子一个时辰。” 苑里设了“流觞曲水”,前来附庸风雅的众人,皆道流觞的桃花酒醉人的很,区区二两银子不过一顿酒钱,纷纷掏腰包送进楚清圆的鹅黄布包里。 那厢酒窖里忙着往外搬酒的惊夏和敛秋说道:“幸是谷主不在家,等他回来,等着翻天吧。” 是以楚楚这几日日进三十多两的银子,全是老爹春日里酿好藏于酒窖里还未品尝的桃花酒换来的。 楚楚自顾自腰包鼓了起来,日日都有进账,她小小一个账本几乎记完,又待几日,酒窖里存货所剩无几,前来赏花的众人才被告知,这荷花笺一事已告一段落,若是想来,便等明天夏日。 这事一了,两人平分,一人三百两,楚楚与荷花皆美滋滋乐个不停。 夏日的夜甚是凉爽,楚清圆趁着夜色偷偷摸摸溜进了步疏云的房里。 “楚楚?”步疏云正在桌前读着一本剑谱,一看她进来,立马把人揽在怀里坐着。 “怎么了?”步疏云放下剑谱,“热了吗?” “不是不是。”楚清圆摇摇头,窝在他怀里,软软撒娇,“云哥哥~” “怎么?”步疏云很是受用,垂眸温柔问着。 “想让你陪我下山去……”楚楚戳戳他的胸膛,“云哥哥最疼楚楚了,定会答应楚楚的小小请求的。” 步疏云轻轻吻着她的手指,轻轻应道:“下山去哪里?” “我今儿去找荷花,荷花说她见爹爹去了醉秦楼。”楚楚撅噘嘴,哼哼唧唧道:“我都有半月余没见爹爹了,没想到他一回来,竟然先去会他小情人。” 步疏云思索片刻,推开窗看了片刻,月明星稀,微风习习的夜很是适合溜夜散心,回头便应了楚清圆,“不过有一条,楚楚得紧紧跟着我,不许调皮捣蛋。” “都听云哥哥的。”楚清圆笑逐颜开,赶紧吩咐着门外听墙角的惊夏把行动的夜行衣拿出来,又让惊夏把她房里前些日子换来的三百两银票都给搜罗了出来装进了她的鹅黄小步包里。 两人对视而笑,齐齐翻身,落在了房檐之上。 楚清圆嘿嘿笑道:“呀!我没你轻功使的好,云哥哥背着。” 步疏云笑笑,把轻巧小人抱起来,转瞬就消失在桃花谷内。 彼时,楚清圆口中的亲亲老爹正于醉秦楼中,单手撑在玉塌上,端了酒杯和面前娇羞的人儿说话。 “天阔,你方从惊云山庄回来,也该先回谷里看看女儿,留在我这里算什么?”婉婳担忧的神色都挂在了脸上:“楚楚小小一个女子,爹爹不在身边必定想的很,你还是快回谷里吧。” 风流倜傥不减当年的楚天阔侧卧在塌上,动也不动,只微微转了转眸:“我不是懒得管她,谷里有小步在,到哪里去都自然有人护着她。”又轻轻叹了声气:“婉儿,你这心里难不成都装着那娇憨的楚儿,我这半月余都不在家里,怎不见你说句想我,怎不见你如此担忧我呢?” “天阔!”婉婳放下手中的筝,慢慢靠在他身上:“又调笑婉儿。” 楚天阔垂眸不语,似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