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日头刚升出云层,各个被选中的妃嫔便离府入宫,由御赐的软轿从西原门抬入宫中。
依照祖制,她们依次向太后与皇后问安。
如今宫内并无太后,但景兴帝敬重虞太妃,特意传了口谕,宫妃入宫后向太妃问安。
待二宫主子赏赐之后,由管事嬷嬷带到安排好的宫殿内静候传旨,统一觐见天子。
(以上内容由作者自行创作,不经考究)
今日并不是七日一次的大朝会,景兴帝一早便同几名朝臣在养心殿议过事后去了礼部。
春闱乃是今年的头等大事,再过几日便到了放榜之期三月十五。
今年开年景兴帝便完成了几件大事,立后、选妃,再加上选拔人才,当真是忙碌得很。
青箬吹灭手里的火折,走出养心殿。
日头已半垂天边,仍旧不见景兴帝回来的踪影。
据闻,今日他在礼部与大臣们一同用了午膳与晚膳。
看着日头渐渐沉入天边,橘红伴青的天幕下巍峨高耸的宫殿飞龙走凤。换上春衫的宫娥有序地行走在朦胧温暖的宫灯间,春风浮动间衣摆摇曳,如同一幅幅五色泼墨的画作,甚是赏心悦目。
怪不得都想当皇帝,这样的美色世间能有几人享有。
待到夜色深浓之时,仇衍遣人来传,陛下今日宿在建章宫。
映叶与暮曜上夜值便径直去了建章宫,青箬与阿兰捱到下值时刻才各自回去歇着。
天子向后宫内传了口谕,明日正逢朝堂六日一旬的休沐,届时在建章宫接见新入宫的妃嫔。
各新妃悬了一日的心,落下不过两个时辰又被提起,却也不敢大意,叮嘱着伺候的人警醒些。
翌日。
青箬来到建章宫时,景兴帝还未起身。昭阳殿外天光熹微,宫人安静地垂首静候着,除却偶有春雀飞过,再不闻余声。
青箬恭顺地候在人群之外,殿门边仇衍与阿兰亦是面色端正地等待着景兴帝的传唤。
“仇衍。”
天光明亮之时,殿内传来男子低沉暗哑的声音。
宫人有序地跟在仇衍与暮曜身后入了殿内。
青箬垂首候在末尾,待景兴帝坐在铜镜前才移步到龙榻旁将帐帘用金勾整挂好。
待青箬收拾好龙榻,景兴帝已去了偏殿用早膳。
隔着门板,依稀听见龙玉竹的声音,“这个是臣妾天不亮就熬上的,陛下尝尝可合口味?”女子声音甜软,伴着几分期待,哪里还有那日选妃时的端庄持重。
也不知龙玉竹何时来的,竟好性儿的起了大早洗手做羹汤。
青箬抱着换下的床单被罩出了殿。
而殿外已陆续候着数名窈窕女子,青箬打眼巡了一圈,妃嫔们都颔着首看不清她们的脸。但只这一眼,也能知晓个个都是容颜秀丽的美人儿。
青箬再进来时,手里捧着的漆盘呈放着茶盏。
方才她将床单给到幽掖廷的宫人回来时,正逢阿兰出了殿。阿兰忙唤她一起呈茶。原来是景兴帝已召见宫妃入殿又赐了茶点。
青箬垂着头,一面将茶盏放在萧瑶手边的方案上,一面暗里侧眸打量着她。
只一眼,青箬的双眸震得硕圆,双手亦是不住地轻颤着,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蹦出胸膛内,周遭的一切瞬间变得虚无飘渺,偏能听见自己不断加重的呼吸声。
“啊——”
突地,殿内响起女子的惊呼声,随之是茶盏摔碎在地的瓷裂刺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