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批人都是被薛继沣新换过的,没有多少薛城的旧相识,所以薛城的话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大的威慑力,所以薛城很聪明地没有选择翻旧账、讲旧情怀。
毕竟,擒贼先擒王,最重要的是抓住薛继沣,而不是这些卸下铠甲便是百姓的普通人,更何况鲛人就在眼前了,大虞再这么乱下去,覆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诸君都是为了谋一口饭吃,本王是知道的,所以也不会为难大家,”薛城态度淡定,一点也没有自己被禁军包围的慌张,相比之下,他的嗓音洪亮,镇定自若,倒像是禁军被他的人给包围住了。
“刚才本王所言,句句属实。想必大家也曾听过鲛人的事情,距离上一次鲛人为祸我大虞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但这百年来,鲛人没有停止过对我大虞、对我东陆的觊觎和荼毒,与之合作的态度是千万要不得的,积怨在先,鲛人恶毒在后,我大虞内乱无休,战火已经燃至腹地,大虞实乃危急存亡之秋!”
“倘若我们此刻还要因为内斗削弱自己的战斗力,杀死自己的同胞,那些鲛人只会觉得我们愚蠢至极!难道你们想发生家中老父横死、妻女被掳,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事情么?”
“你们为的到底是一个安稳的生活,还是叫你们打头阵、自己却在刚才悄悄走开、弃你们安危于不顾的薛继沣?!”
禁军士兵捏着刀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继续战斗还是放下刀剑,薛城继续补充,“最早今晚,最迟明早,鲛人就要攻入东京城了!不然诸君以为,本王冒着被薛继沣暗杀的风险也要入城的原因是什么?本王为的是大虞,为的是守护东京城!”
“诸君有谁愿意跟着本王一起对付鲛人的,本王对他的罪行既往不咎,”薛城抓住他们犹豫的时机,不断在心理上攻城略地,“我大虞本就民风淳朴开放,你们也都是从坊间选拔上来的优良男子,闯过这一关,你们可以继续自己的仕途,本王说到做到不计前嫌!”
“若是鲛人胜了我们,国之不国,诸君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就算薛继沣许了你们多少黄金农田,又从何兑现呢,难道从鲛人手中去抢么?可那是我们大虞的土地!我们连守都守不住的话,还有何脸面去抢?”
不得不说,薛城的话的确说得非常具有煽动性,一个士兵摔了手里的剑,狠狠骂了一声娘,“妈的,什么都是你们这些贵人说了算,我们算什么?我们就算赔了小命也是活该,我们就是不起眼的灰尘罢了,老子不干了!要杀就杀,悉听尊便!”
不怕没人对呛,就怕没人有勇气站出来,既然有人来了,薛城自然是不可逆放过的,他下马走上前,捡起了刚才被那人丢掉的剑,“兵器是一个兵吃饭保命的家伙,没脱掉这身皮之前,刀剑不能丢,你要是不想干了,那就把剑还给我,然后从这出去吧。”
“真的假的?”那人警惕地盯着薛城,手里攥着剑柄,他自然是知道逸王的身手,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对就被他给砍了,毕竟逸王东京小霸王的名头还是流传经久的。
“是真的,去吧,”薛城收走了他手里的剑,转身去了别的地方,士兵打定了主意转身便走,薛城果真没有拦他,走出好几十步,却听到薛城继续同他以往那些同僚说话,“剩下的人还有要走的现在就跟着一起走吧,其余的人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愿意跟着我了,时间紧迫,我只说一遍,都给我记好了。”
“鲛人善水怕火,因此,每个人的兵器上都要带火油,随身携带火折子,必要时倒在刀背上,但鲛人多狡诈,很可能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他们力大无穷,因此不许单打独斗,必须结成小队,五人一组组成阵型。”
“禁军训练过专门对付鲛人的方杨阵型,别告诉我你们都忘记了,疏于练习!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你们练习了,从现在起,东京就是战场!给我拿出紧急状态迎敌!”
逸王在给他们交代如何迎敌,从士兵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薛城的背影,可他站得笔直,嗓音洪亮有力,丝毫听不出慌乱,据传言说,鲛人这次是狡猾地绕过了大梁的看守偷偷上来的,人数必定不少,这样浩浩荡荡地一路杀到东京来,岂不是士气大增,杀人都杀得眼红了?
逸王怎么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