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是精英,这不是什么夸大之词。他跟很多孩子一样,不是母体孕育的,而是实验室培养。
但他家的实验室更高级,可以做更好的基因筛选。他超高的智商、出众的容貌,都是注定的。
作为罗瑞伯特家族的嫡长孙,他的一切从出生开始,就经过了严密的计算,一切都有条不紊。
然而,他是个人。
他不可能一切都依照长辈们希望的那样成长,他也有他的想法和心思。
和其他年轻的男孩子一样,再优越的生活,也无法遏制他的叛逆之心。
高中的时候,每到周末,他都会偷偷跑到贫民区,换一套看不出品牌的衣裳,跟那些男孩子们在破旧的厂房里打游戏。
那是首都的边缘,曾经被炸弹击中。而后环保委员会说它不适合居住,政府把所有人都迁了出来,四周围上了电网。
两百多年过去了,爆炸的辐射差不多散尽了,电网也破坏了,不少穷人在首都生活不下去,却又离不开这片地方,他们会摸索到这片区域生活。
很多不学好的青少年,会到这里探险。
几十年的发展,贫民区也形成了它自己的生态。
它有全息电子竞技场、有各种违法芯片小商贩它有廉价的衣裳首饰摊子,也有黑暗的器官交易。
总之,这里是被文明抛弃的地方,是罪恶之所,又极其神秘。
对于年轻的少爷而言,这样的地方,就是全星际最黑暗的地方,是最刺激的地方。
长大了之后的他,经常回想那段叛逆期,只感觉自己幼稚得可笑。
他很爱那里的全息游戏。
全息游戏是被文明社会抛弃的、过时的游戏。现在的游戏,可以很自然对接大脑,玩起来轻松愉快。
但过去的全息游戏,需要头盔和游戏服的辅助。而且在游戏里受伤,电流会通过游戏服传遍全身,造成轻微的疼痛感。
很多人讨厌这种疼痛感,但他很喜欢。
他每次都进最残酷的格斗场,从输到大获全胜,他只用了四个周末的时间。
等他退出全息游戏时,却发现几个小混混围住了他。
他们都是在游戏里输给他的人,想要找他麻烦。
他不想惹事。
一旦家里知道他偷偷跑到这种地方来玩,从此他这项愉快的活动就要结束了。
“你的手表好像挺值钱的,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
“你身上还有没有钱?”
四名小混混,统一的凶神恶煞,但看上去都不大,和他差不多的年纪,都比他矮小,却很自信能打赢他。
因为他们手里有枪。
他也有枪,就是他的手表,一瞬间可以把他们四个人化为齑粉。但这些小混混没有见过世面,不知道他武器的厉害。
他们拿着破旧的激光枪,自以为很了不得。
他当时在考虑,如果杀人灭口的话,自己在这里的痕迹有没有抹干净,会不会留下什么,将来成为他的掣肘?
他正在计算得失的时候,有个女孩子大摇大摆从他们面前走过。
她眉心有颗美人痣,鲜红似血。
他的手腕一紧,身子出现了扭曲。几息痛苦、窒息之后,他出现在了公用悬浮车站台。
女孩子用的是空间传送器。
她的很便宜,只能在十里内使用,真正厉害的可以做到一个行星到另一个行星的瞬间转移。
这是虫洞研究之后的产物,利用的就是虫洞原理。
“不用谢,快点回家吧。”薛湄对着他挥挥手,非常自然,然后她跳上了悬浮车。
对她而言,举手之劳。
他没有跟上前,只是看着她的背影。
他们相处,前后加起来不足两分钟,她甚至没有问他是谁、为什么在那里。她好像对那些小混混很熟悉,知道他是另一个受害者。从那之后,他就记住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