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言望着陆二陆六,低声吩咐道:“抬到空的那一间屋子里去。”
陆二陆六立刻应了一声,将人搬了起来。
地上一大片的血迹在月光下,灯光下,微风中,显得格外地骇人。
楚玉拉了脸色微白的赵南昱一下,说道:“你去拿药给陆二他们,这里我来清理。”
赵南昱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立刻拿药去了。
陆承言护着容轻轻绕过那一片血迹,回到了刚刚打花牌的屋子里,然后将茶壶放下,安抚的望着容轻轻道:“没事了,没事了。”说着,心疼的拿着手帕用茶水擦去了容轻轻额间的血痕,还有虎口上沾着的血迹。
“怎,怎么就恰好躲在了那里……”容轻轻说道。
“估计是白日里来买布的时候,稍微看了一眼,毕竟这桂花树高得很,从门外也能瞥见一角。”陆承言低声说着,然后抓着容轻轻冰凉的手,接着说道:“别怕,没事了啊,没事了。”
“万一,这人要是救不回来,死在这里了可怎么办?”容轻轻面色发白的望着陆承言。
陆承言一滞,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救这个人,完全是因为容轻轻下意识的帮他掩护了,所以众人自然而然的便将其抬到了屋子里,准备拿药救治了。
容轻轻的心无法遏制的慌乱了起来,这人为什么会受伤,谁动的手,仇家吗?会把仇人引到他们这里来吗?还有,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选择了他们这里作为躲藏的地方,如果不是她忽然发现,或者是那个男子体力不支,那是不是第二天他们陆家布庄就要担上一条人命?
这难道是郡守江玉山的新花招?为了将他们打造成罪犯,所以故意陷害!
容轻轻的脑子里的想法犹如一团乱麻,线头藏在了看不见的地方,让她根本理不清头绪。那周身的寒意裹挟而上,紧紧地攫住心脏,让她的面色又白了三分。
“夫君,那个人,我们……”容轻轻望着陆承言,双眸微红,但是张了张口,好半晌都说不出剩下的半句话:要不我们不管了吧。
陆承言知道容轻轻心善,见死不救这种事她做不出来。虽说他们与此人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毕竟没结仇,更不好放任此人死在了他们的院子里。
门外楚玉泼了一大盆水,然后提着灯,拿着笤帚仔细地清理着,那唰唰的声音,一点一点刺激着容轻轻的神经。
“既然决定要救,那就救回来再审问,若是救不回来,就趁夜丢出去。”陆承言抓着容轻轻的手说道。
“不会有事吗?不会被牵连吗?”容轻轻问道。
“放心吧,不会。”陆承言安慰道。
容轻轻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微微地点了点头。既然都打了掩护了,那就救了吧,救了之后,才能知道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陆承言轻声道。
容轻轻咬了咬唇,低声道:“我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