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信听出了话外之音,瞪大了眼睛,惊异地望向自己的母亲,“你说什么?玄远师伯的死和你跟父亲有关吗?他可是父亲的师兄?”
“要怪只能怪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处处强过你的父亲。你父亲生就是紫府宫的少主,紫府宫诸位长老却更喜欢玄远,而他更是不知忌讳,处处强过你的父亲。这样的人如何能让他继续留在紫府宫......”宁娴真人咬牙切齿说道,忆及往事,没有丝毫悔意,反而皆是怨毒。一向的高贵温和也不屑于伪装,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她的面部更显狰狞。
“够了,所以你们想了办法害了他,将他逼出紫府宫,那他们一家遇害之事是否和你们有关?既然你们如此仇恨陆离,为何又将他留了下来?”怀信双目赤红,眼中血丝浮现,这一切事情在他看来太不可思议,这就是自己极为尊敬的父母,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在他的心中一向如此高大,将一切假相揭开,竟是如此肮脏卑鄙。
宁娴真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再强调,“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是要作掌门的人,行为处事要果断坚决。如今他修为人缘皆强于你,已经成为你成长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以母亲的意见,应该想办法除了他,像你和父亲做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怀信失望到了极点,声音变得嘶哑,微微有些颤抖,他微微闭上双目,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的母亲。
察觉到儿子的激动,宁娴真人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天性善良,让你处在掌门的位置上,有些事不得不做.......”
“够了,若是要以丧失自己的本心为代价,我情愿不作这个少宫主!”
怀信几乎是低声嘶吼着冲出了这个房间,他不愿意听一句句锥心的话从一向慈爱的母亲口中说出,他也无法接受一向优雅慈爱的母亲心中竟是如此不堪和丑陋。
一个人站在风雪交加的茫茫雪地上,又不知道该去向何处,他本来十分担心陆离,可是去见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只能在雪地上踽踽独行。
众仙门掌门看着陆离被玄铁重锁锁上,送入昆仑地宫,这才满意离去。
看着众人离去,昆阳真人将重锁的钥匙交于昭华,道:“阿华,你妹妹那边有我守着,你去叫上昭烨师伯,为陆离诊治。昆仑地宫连接龙脉之地,灵力充沛,可以暂时让他在那里疗伤。”
“是,父亲。”昭华接过钥匙,匆匆离去寻找昭烨师叔,他实在不想陆离再多受一份苦。
昭烨是
昆仑宫医术最高的前辈,和昭华一起来到昆仑地宫,看见昏迷不醒,黑衣染血的陆离,忙为他扶脉,检查他的伤情,边检查边摇头。
昭华看他摇头,心里紧张到极点,颤抖着声音问道:“阿离没救了吗?”
“寻常人早就死了几次了,但这个年轻人有着极强的意志力和自愈能力,他身中魔蒺,发作时剔肉剜骨,一般情况下周围的伤口经久难愈,但是他魔蒺周围的伤口很快能愈合。你亲眼看到他被黑莲伤得体无完肤,可是那些伤口完全愈合,另外他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帮助他伤口愈合,只是魔蒺刺入他的周身大穴,魔尊想到他,便可操控魔蒺折磨他,所以魔蒺必须得祛除,至于蛊毒,已经由圣蛊压制,暂时不会发作。”
“该如何祛除魔蒺?”昭华急切地问道。
“我也不知,魔族的暗器向来阴狠,魔蒺可以化入血肉,与血肉相融,极难取出,必须先镇压毒性,让它们与血肉分离,再以强大的灵力逼出魔蒺。我曾经看过紫府宫以医阵起针,可以一试。”昭烨道。
“既如此,我马上去找阿信,让他寻人组织医阵。”昭华听说有救,高悬的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平地,急着寻人救他,他实在不想看他受更多的苦,一年多,他日日在魔族的炼狱中饱受折磨,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想想就心疼。
“不行,魔蒺与血肉相融,不能立即取出,必须先行针治疗,让它们与血肉剥离开来。”昭烨摇摇头,“况且他现在还有蛊毒在身,一场大战,虚耗又大,身体条件极差,不适合起针。我先给他开一些止血疗伤的药,再用药水泡浴,可暂时缓解他的疼痛。”
“好,多谢师伯。”
送走了昭烨,昭华马上让弟子去取药,而他去寻怀信,为陆离行针,怀信是最佳人选。
怀信在雪地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实在不知该去向何方,冷风如尖利的刀子吹拂在脸上,让他的头脑不至于太过混沌。
远处似乎想起呼叫他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相反的方向离去,目前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做任何事。
不知走了多久,抬起头,正站在青玄真人的居处,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扣响了大门,不知为何,他排斥见任何人,却特别想见到她。
大门打开,是若雪若霜,自从两人回来,他就少有机会陪在青玄真人身边,但是两人对他很是感激,每次他来诊伤,总是识趣地离开,想让他和青玄单独独处一会儿,只是青玄总是淡淡的,每次诊完伤,配好药,总是借口乏了,让他早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