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寒原本以为,当他再一次听到的时候,一定会开心或者是生气,恨不得冲过去将那个不听话的女人狠狠教训一顿,好让她知道,不要随便用离开,来让他伤心欲绝。
可是真正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陆向寒却忽然扬起了唇角,如往常一样的开口,声音清淡却满是柔情。
“我在吃早饭,你走了这么久,陈叔一直都不许厨房的人做你喜欢的早饭,所以我只能每天喝稀饭。”
他淡淡的说着,明明是冷淡的语调,可是说出口的瞬间,却好似夹杂着无限的委屈和埋怨。
秦之遥愣怔了一下,紧咬的下唇早被她咬出了一道深深地痕迹,可她却全然不知一样,任凭那痛意席卷全身,麻痹着她日思夜想的神经。
“对了,你看到新闻没有,我现在已经失业了,没有办法再给你买首饰和好看的衣服,跟着我,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轻柔的话语,好像每一对热恋中情人的呢喃一样,秦之遥猛地闭上眼眸。
耳边的呼吸声,如同一柄利刃,一刀一刀将她狼狈不堪的心凌迟着。
秦之遥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闭着眼眸,静静地听着那人在自己的耳边慢慢的说着话,任凭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将冰冷的手背,熨烫出滚热的温度。
“以前我以为,这种话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可是秦之遥,我很想你,你不知道吧,我真的,很想你。”
他忽然放低了声调,呢喃的相思夹杂着轻轻地叹息声,让秦之遥本就溃不成军的心房,顷刻间崩塌。
“秦之遥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在我丢了工作的时候,还要让我连老婆孩子,都一起丢掉呢?”
陆向寒靠在椅子上,静静地望着手边正氤氲着热气的白粥,唇边勾着淡淡的弧度。
可眼角,却忽然酸涩了一下。
他抬手,轻轻地擦拭过去,虎口处竟然濡湿了一片。
陆向寒轻笑着,将手机死死地贴着自己的耳朵,好像正贴着自己记忆中,那个柔软的温度一样,缓缓开口。
“怎么样秦之遥,我没有工作了,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
“我要是死了,你就是寡妇了。”
他轻笑着,又加了一句。
等将自己心口憋着的话一口气说完后,陆向寒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淡声问道:“你刚才说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
一边说着,陆向寒一边伸手,握住了勺子一下一下无意识的搅着已经冷却下去的白粥。
“我……我……”
秦之遥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肚子里打好的腹稿,在陆向寒一声一声的低喃中,早已经丢盔弃甲。
她想告诉他,让他放过自己,让她可以像是鸵鸟一样,将头钻进沙子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过下去
可话到了唇边,秦之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残忍的刽子手,将刀高高的举起。
可是陆向寒忽然仰头看着她,那样的甘之若饴,那柄刀,已经无论如何都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