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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下酒论疯癫

保安室正中央的火炉里,红色的炭火正闷闷的烧着,火炉上坐着一口砂锅,砂锅里炖着的羊肉汤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在火炉的旁边,一张厚实的炕桌被摆放在地上,上面摆满了坛装的酒、盘装的菜肴、以及什么也不装的空碗。刘三柱、陈啸志和虎子,三个人围绕着炕桌席地而坐,屁股下都无一例外的垫着保安大衣。

刘三柱端起装满酒的瓷碗,毫不犹豫的将其一饮而尽,然后撂下碗愤愤不平的抱怨道:“他奶奶的,这种破事我都已经碰着两次了,次次都让小崽子用枪指着脑袋。”他顿了顿,轻松了一口气说:“这次还算好,只是跪地上磕了几个头……”他咬牙切齿的继续说:“要知道上次,那个小崽子拿枪逼着我……让我喝尿啊!”

虎子看着刘三柱那一脸凶狠的样子,脸色瞬间就苍白了,嘴唇不住的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陈啸志眉头紧皱,他咬了一下嘴唇,很是关切的问道:“最后……喝了吗?应该没喝吧?”

“不,喝了。”刘三柱非常恼火的说:“那骚臭味,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反胃!”

陈啸志一听到这话,瞬间感到一股作呕感从胃里反了上来,他随即捂严口鼻、闭紧双眼、靠意志硬生生的把这股作呕感压了下去,而之后的极端不适感令他的满头虚汗。

“哈哈……。”刘三柱指着陈啸志嘲笑道:“你这反应有点大啊,是不是也喝过?”

陈啸志松开自己的口鼻,低着头深深的喘了几口气,然后扭头对刘三柱虚弱承认道:“嗯,以前训练时被人灌过……不过,还是比不过您老啊。”他竖起大拇指明赞暗讽道:“真有种,说喝就敢喝。”

“那时候我不喝不好使。”刘三柱很是气愤的边拿手比划着边叙述说:“那小崽子拿着一把盒子炮,一口气绑了我们五个人作人质,照夜壶里撒了泡尿就让我们喝!头两个弟兄有骨气,不喝,结果人家直接就给毙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然后就轮到我了,他让我喝……我一看不喝不好使啊,没办法……喝吧,抱起来就闷了一口。”

虎子声音颤抖着骂道:“妈呀,杀人不眨眼,简直是畜生啊……。”

“没错,是畜生——可人家是疯子,疯了的人干点畜生的事,不奇怪!”刘三柱直白的指出道:“不过,有比这更畜生的!你们想,这已经不止一次了,好端端的孩子说疯就疯了,到底是有多变态的人能把一个人逼成这样?”

陈啸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别说了,想想都吓人。”他从盘子里抓起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然后边嚼花生米边说:“不过我就纳闷了,到

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一个人把另一个人逼成这样?”

刘三柱抓起手边的筷子,在菜盘里夹了一块肉说:“这个,你去问校长吧,反正我是不知道。”说完,他气冲冲的把肉塞进了嘴里,狠嚼了起来。

突然,“哐当!”一声,保安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这随即让刘三柱他们三个惊了一下。刘三柱含着嘴里的肉很有情绪的定了定,然后他继续该吃该喝,完全无视踹门之人。陈啸志非常不满的撂下了刚刚拿起的筷子,双手扶膝扭头向门口看去。虎子则完全不明状况,站起身来一脸呆愣的看着门口。

一名老将背着双手,步伐沉稳的走进了屋子。一身的北洋将军军服让他显得十分霸气,秃头圆脸、身胖肚圆的身形一看就是学校的高层人物,从花白胡子以及脸上的皱纹来推断他大概五十岁左右,是学校里资历最老的人。

陈啸志见形势不妙,便伸手推了一下刘三柱,小声通报道:“刘叔,校长来了。”

刘三柱扭头看了看老将军,然后一脸笑容打招呼说:“哟,是曲校长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酒香之风!”曲同丰校长一脸不满的看着刘三柱说:“刘兄……校中规定,上课期间任何人都不得饮酒,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不过今天情况有点特殊啊。”刘三柱辩解说。

“怎么个特殊法?学生疯了,他开枪把你们吓傻了?你们必须要喝酒顶一下,不然就受不了?”曲同丰很是严肃的质问道。

“就是这回事。”

“少骗我!”曲同丰一语揭穿道:“凭你的胆子和脑子,能叫一个疯子用枪吓住?——我不信。”

“哈哈哈……”刘三柱借着酒劲疯笑了一下,然后他迅速拉下脸两眼死盯着曲同丰,既严肃又认真的说:“曲哥,弟弟我今天很闹心,你要是想开导我,那咱们就一起坐下来边喝边聊!你要是想让我撤了这酒桌,不如等我喝完之后,再按校规处罚我!要是直接掀桌子的话……我明白告诉你,伤到谁都不好。”

曲同丰有些恼火,拉长着脸骂道:“你他娘的想造反呐?”

“我就他娘的造反了!”刘三柱愤怒的怼上了一句。此话一出,气氛立马就紧张了起来,刘三柱和曲同丰全都剑拔弩张,双方都不肯作出让步,境况愈发严峻。

“堂堂保定军校,学生持枪发疯,严重危害了校内人员的生命安全——这是学校自身的问题!”陈啸志直截了当的说明道:“至于我们哥三个,由于受到学校事件的直接威胁,所以不得不喝点酒来缓解一下心里的恐惧——按理来说,这酒菜所需的费用都应由学校来出!”

曲同丰扭头看了一眼陈啸志,不满的斥责:

“你个小保安一边待着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对,现在我是没有说话的份!”陈啸志理直气壮的说:“不过往前推二十年,你也只是北洋水师·定远舰里的二等轮机员——当时你也没有说话的资格。”

曲同丰狠瞪了一眼陈啸志,结果惊奇的发现他根本无恃无恐,仍旧腰杆笔直、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曲同丰很无奈的轻笑了一下,并摇了摇头说:“想不到,竟然有个狠茬子在这儿,真是失敬!”接着他招呼虎子说:“小子,给我拿张板凳,我就坐这陪你们唠唠。”

“嗯。”虎子点头哈腰的答应道,然后他到屋子的一角取来板凳,接着回来平平稳稳的把板凳放在了曲同丰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