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提前给南海神医写了信,师弟如果愿意去的话,将来带着我的信,过去就可以。”
说到这里,缘杏又有些不安:“师弟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吧?”
“不会,不会不会,怎么会!”
灵淼一双圆眸溢满光亮,他将缘杏给的信紧紧攥住,就像握住了保住生命的钥匙。“师姐这么为我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只是没想到师姐居然还注意到了这些。”
灵淼泪光盈盈,向缘杏躬身行了一礼:“谢谢杏师姐。”
缘杏乘上天狐宫派来接她的仙车,趴在窗前,看着新建成的东北方天庭逐渐变小、变远。
十四年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实在有些不真实。
缘杏回到天狐宫中,两位狐君都对女儿归家万分欣喜,尤其是女君,对着缘杏又捏又抱。
“哎,如果没有与中心天庭定亲,杏儿就可以在家里多住几年了。”
女君搂着缘杏,摸着摸着,又忽生感慨,轻轻叹了一声。
缘杏闻言,亦觉得伤感。
她抬手抱住娘亲,说:“我也舍不得阿爹阿娘和哥哥。不过,娘你别担心,女儿就算去了中心天宫修炼,也会经常回来看爹娘和哥哥的。爹娘你们若是不嫌麻烦,也可以时常去中心天庭见我。”
“好。”
狐女君笑着刮了一下缘杏的鼻子。
“娘怎么会嫌麻烦?那就这么说定了。”
缘杏暂且在家中住下。这是在前往中心天庭之前,缘杏得以与家人相处的,短暂的休息时光。
她每日画画、看书,与兄长下棋,随爹娘先学一些处理天宫事务的技巧道理。
缘正因为当初拜师得早,比缘杏还要更早两年出师回家。
如今,他一边作为天狐宫的少君,跟随两位狐君处理文书,一边也担任天狐境中的司命官。因为棋心的天赋,缘正在这方面如鱼得水,鲜有人能及,因此很受敬重,愿意追随他的年轻人也很多。
现在缘杏回来了,正好与兄长一同学习。
另外,缘杏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日给师兄写两封信,师兄也会回信。
缘杏还没有说定什么时候去中心天庭,羽师兄倒也没有催她,只是寻常地问她身体,还有生活情形。
这两年,随着羽师兄性子日渐沉闷少言,他的信也逐渐矜持简练起来,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让人难以看透他的内心。
缘杏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龙鳞,心中有些不安。
这日,她正在读羽师兄写来的信
“杏杏!”
忽而房门被大力推开,一个朗然女声紧随而来,十分有精神。
缘杏一惊,慌乱地想将信藏进文书中间,一抬头,就看到是北海女君推门而来。
这几年物是人非,缘杏和她的兄长师兄弟们都长大了,唯有安霖姑姑好像总没怎么变,还是时不时就突然跑来天狐宫窜门,经常住下就赖着不走,十分任性。
缘杏却是不大介意,她端庄坐着,对北海女君莞尔一笑,无奈道:“安霖姑姑,你下回进来,能先敲一下门吗?”
“啊,抱歉抱歉,刚才没注意。我还当你是小孩子呢。”
北海女君歉意一笑,又退了一步出去,问:“我可以进来吧?”
这下反而换缘杏不好意思:“当然可以。”
北海女君遂踏入屋内。
女君道:“你上次答应给我的画,画好了吗?我迫不及待想瞧瞧,就过来问问。”
“嗯,画好了。”
缘杏躬身取画,安霖姑姑让她画的不麻烦,缘杏随手就弄好了。
将画交给北海女君,见北海女君眉梢飞扬,将画展开看着,好像很满意。
缘杏则托着腮看北海女君,过了一会儿,她不禁问道:“安霖姑姑,你和我娘、天后娘娘都是女君,为什么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只有你总是这么自在?”
“嗯?”
安霖回头。
她想了想,笑道:“阿茵和阿娆都是有责任感的人,她们放不下,不像我,想溜就溜了。其实我这么乱跑也不好,你是没瞧见,我每回跑掉,把烂摊子丢给他们,你姑父脸都黑得跟煤灰一样,还有你的表哥表姐,也浑身炸鳞。”
说到此处,北海女君抬手指摸了下下巴,若有所思:“不过这么一说,我也是因为知道他们能搞得定,所以才放心地乱跑吧。其实北海龙宫早年也忙过,但我很早就有孩子了。你知道的现在总共有三个呢。
“小的那个小时候还想和你订娃娃亲来着,当然没成大的两个可比你和正儿大好几百岁,都已经派的上用了,是我的得力帮手尤其是女儿,就是你祥云表姐,她聪慧又机敏,一个人顶的上三个用。自从她愿意接手龙宫事务以后,我和你姑父都轻松不少。”
缘杏乖巧地听着,但听完了,又有些失望。
北海女君的这个经验,她和师兄可用不上。
北海女君看着缘杏的神情,想了想,将手中的画收起来,然后抬手把门窗都关了,靠近缘杏,说:“说起来,你现在也大了,和太子弦羽订婚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姑姑和你谈谈女人之间的事,你也不要觉得难为情,这挺正常的。”
缘杏歪头:“?”
“你和太子,谈恋爱这么久,到哪一步了?有没有?”
北海女君没有将话说完,但缘杏已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的,一双狐耳登时竖了起来,脸也涨得通红。
缘杏拼命摇头。
北海女君叹了口气,说:“看着也像没有。”
缘杏局促不已,但又觉得姑姑的语气有点奇怪,问:“为什么看得出来?”
北海女君顿了顿,看了缘杏一眼,语调有些意味深长:“太子他毕竟,也是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