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随着话音落进罗城的肚子里，一干二净。

罗城都发话了，律所剩下的人也不好意思干坐着，纷纷端着杯子起身，一个接一个地喝着。这种情况下，顾南是不能不喝的。

她咬咬牙，也端起了酒杯，正准备一饮为尽的时候，雒凡毅开口了：“罗总客气了，区区小事，没必要这么大的阵仗。”

雒凡毅说着，端起自己的酒杯一口闷，同时示意其他人放下杯子。其他人只会觉得这是生意场上正常的觥筹交错、话术往来，可是，罗城却是嗅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味道”怎么顾南一端起杯子，雒总就回敬了？这个架势，很像是帮顾南挡酒啊……

他在两人之间望来望去，见雒凡毅总是时不时地或瞟或瞄顾南一眼，心中的那丝疑虑逐渐笃定成真。

罗城不知道雒凡毅与顾南之间的关系，只当他是对优秀女性的欣赏，忍耐不住开起了玩笑：“哈哈哈，雒总还真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呀！放眼整个北市，还真难找出能和你比肩的人呢！我们律所里呀，估计，也只有顾南能和你比比了！”

罗城的一番话说得半开玩笑半似认真，既打趣了双方，也不至于惹怒彼此万一他猜错了呢？

只是没想到，雒凡毅竟然还真的顺着台阶而上：“顾律师的名声我略有耳闻……对顾律师本人，我也是很有兴趣的。”

此话一出，在座的各位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罗城一愣，在他心中，雒凡毅向来沉稳，虽在商场，但也从来没听过他的绯闻八卦。可今天自己一句调侃，他竟然顺着直上，直接表达对顾南的喜欢？

而此时的舒心眼神阴翳，低垂着头，半张脸都藏在了阴影之下雒凡毅，你已经迫不及待到这种地步了么……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告你喜欢顾南了么……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我对你的真心、我为你付出的一切，你都视而不见吗？你……能不能分出一点点的兴趣给我？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东西都是顾南的……

舒心整个人都被低气压笼罩着，只是，在这样喜气洋洋的饭局上，没有人能注意到，也没有人有精力去关心一个不起眼的助理除了顾南。

顾南亲眼目睹着舒心的头一点一点地低下去、一点一点地埋进阴影里，如鲠在喉，十分不是滋味。

雒凡毅的落下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所有人都在等着顾南的回复，期待着她或接受或拒绝的话语。

“雒总说笑了，顾南只是一名小小的律师而已，不值得雒总的兴趣。”顾南不卑不亢地答着，一丝一毫波澜都没有，仿佛她和雒凡毅真的是陌生人一般，“雒总的兴趣，还是多放在员工身上、放在身边的人上为好。”

顾南的话，让在座的人皆是心下一惊这一字一句，听上去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还不等罗城想出什么圆场的话，顾南再次端起了酒杯，不等任何人阻止，一饮而尽：“祝雒氏在雒总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说完，顾南嫣然一笑，仪态自然、落落大方。一套动作下来，让那些以为她生了气、拂了雒凡毅面子的人松了口气看样子，顾南只是在单纯地祝福雒总、并且委婉地表达出自己对他没意思而已。

然而，在舒心听来，这一切都像是顾南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