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庭园深深深几许,浓荫如盖,院里的古树下一个灰袍老者,正负手而立,须眉白发,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安详悠闲,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紫衣少年写文章。
这少年正端坐在张矮几前,手里拿着一只毛笔,笔尖是由狼豪所制,长度有两指那么长,黝黑的笔杆上,刻着“玉虚笔”三个字,他写的字是蝇头小楷,字迹秀美,此时他已经将一篇道德经写完,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仍然是认认真真,笔法丝毫不乱。
正值响午,木叶深处有蝉声摇曳,却映衬的天地间更加安静,红尘中的喧嚣烦扰,似乎已经长久未曾进入待庭园里了。
写字的少年放下手中的笔,突然抬头,笑道:“崔老,女帝宏图大志,广揽天下武者,你老人家难道不去么?”
灰袍老者微微一笑道:“你直到这一篇道德经写完了才问,修身养气的功夫总算是见长,但这句话就不该问,你难道还不明白为师的为人,为师去是一定要去的,只是,不是现在去而已。”
俊朗的少年抬头瞧了瞧老师,却又立刻垂下头道,“是,弟子明白!”
微风吹过,树木摇曳,突然一道黑衣人影自树上飞鸟般的掠下,来势如虹,落地无声,竟然也是一个矫健的少年郎,他一身黑衣,黑色的紧身衣下面,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爆发的野性。
只是眼前的这一老一少神色都是丝毫不变,只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也不说法,仿佛当这黑衣人不存在一般。
黑衣人渝凡笑道:“久闻长水上人是武者中的一代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却不想令徒也是如此的镇定,我冉敏总算是开了眼界。”说完,抱拳一礼,眉宇间现出敬佩之色。
灰袍老者上水老人笑道:“原来是御前的冉大人。”
冉敏道:“大人不敢当,在下来此只是为了传当今陛下的口信的,在下没啥出息,只能靠传递书信话语来为陛下办事,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上水老人悦声道:“阁下这是哪里的话,过于谦虚了,老夫素来佩服阁下这样虚怀若谷,谦虚上进的人,却不知陛下让阁下传递的是什么书信呢?”
冉敏慎重的取出书信,神态恭敬,双手奉上,上水老人接过书信,撕开,仔细阅读一番,微微沉吟,将那封信重新叠好,送了回去,道:“下月十五,在下启程去都离城水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