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做法反而是最安全的做法。
……
几个小时后,高速上绿色的路标牌上出现金山镇三个字。
景夭驱车下高速,跟着前面的橘色出租车拐进一条较窄的柏油马路。
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给景夭行车增添了极大的难度。
前面的出租车一看就是经常走的主,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坑和不好走的路段,景夭观察后决定跟着他走。
“真有这么巧么?”王秘书坐在副驾驶上,一脸疑问的盯着前面暂时带路的出租车。
景夭也深思的皱起了眉头。
一个走神,车走进了一个大坑里,剧烈颠簸让两个人只得相信前方的车辆。
出租车带他们进了县城的主街后便分道扬镳。
这才打消了安秘书和景夭心中的怀疑。
县城的夜晚不比城市辉煌,街上只有几辆车,连出租车大多都休息了,没有见到影子。
马路边最多的是喝多了的醉鬼在和他的兄弟吹嘘自己有多牛逼。
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景夭开着不属于这个县城的豪车飞驰在如城市单行道一样宽的双向车道上。
偶尔与其擦肩的车主忍不住感叹。这是他们人生第一次见这种几百万的豪车,而且是出现在他们的县城马路上。
“已到达目的地附近……”导航的声音传出来,车子正好抵达县政府门口。
景夭抬头看,金色的牌匾上挂着几个烫金大字:金山镇政府。
作为政府办公部门,这幢建筑却只有三层高。
看起来很简陋。
景夭将车在车位挺好后,从后视镜里打量这幢建筑。
“仇太竟然敢在这地方行凶?”王秘书不可置信的说。
这可是官员重地,就算是县城也是花国的国家机构,仇太怎么敢这么放肆。
公用的停车场上零星的停着几辆一汽大众。
这车放在这地方应该也算是比较豪华的了。
景夭从副驾驶前的储物盒中拿出一个套着黑色套子的神秘物件儿。
王秘书满眼的好奇藏不住。
眼神直直地盯着景夭手中的东西,见她缓缓打开,拿出一个豪华望远镜来。
“卧槽,颜兮小姐,您准备的有够充分啊!”王秘书感叹道。
这点他都没想到。
景夭没说话,其实这东西一直是她车中常备,并不算稀奇物件儿。
她拿下望远镜前面的镜盖,长腿一跃,从驾驶座的位置移动到后座,借着抱枕的遮挡,镜头对准后方的政府办公大楼。
扫视了一圈,景夭将目光落在顶层。
有两个黑色的身影,一个是陆灼,一个是仇太。
两个人正在焦着状态中,仇太手里有枪,陆灼只身一人。
两个人争吵的十分激烈,但是仇太并没有威胁动作。
景夭决定先观望形势,一会儿再决定要不要参合进去。
王秘书略显着急,他看不清形势,心中万分担忧屿总的安危。
“颜兮小姐……”
“嘘。”
景夭打断他的问话,专心致志地关注上方的局势。
仇太抬手,黑漆漆的枪口抵在陆灼的脑门上,陆灼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动作,异常平静。
景夭觉得事有蹊跷,陆灼怎么能可能不反击?!
陆灼如果到了的话,就会发现仇太在撒谎,她根本没有被仇太抓走。可是看陆灼的反应,事情明显不是这样。
景夭思索了半天,嘱咐了王秘书几句,率先下了车。
她尽可能地挑隐蔽地地方走,推门进了这栋办公楼,扑面而来地是死气沉沉地味道。
灯光昏暗,通体黑白设计,没有任何生机。
景夭看着这样地场景心中发毛,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爬。
既然如此,仇太的杀母之仇,她也要在今日同他做一个了当。
景夭握了握藏在背后的一把短枪,毅然决然的走步梯通向天台。
她在门口张望了片刻,对于仇太和陆灼两人的僵持状态很不理解,她悄无声息的从背后掏出枪,握在手中,当她推开门,枪对准仇太后脑勺的时,仇太突然邪笑的转身。
景夭借着他转身的瞬间,看清楚他身后的人不是陆灼!
是仇太手下假扮的!
景夭瞳孔一缩,当下扣动扳机,子弹射出,笔直又精准的射向仇太。
仇太同时按下手中枪的扳机,他要和景夭同归于尽。
两颗子弹齐发,这下谁都跑不了。
景夭奋力想要挪动脚下的步伐,可是她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一下都动不了。
她的余光一瞥,看到了被绑在侧面靠近天台的陆灼。
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身上的炸弹计时器正在倒数中。
他的嘴里嘟囔的想要叫出声来,他让景夭快跑。
景夭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来,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如果这就是命的话,她认了。
不过黄泉路上能和心爱的人一起走,应该也不会太寂寞吧。
景夭如此一想,唇角浮起最后一抹微笑。
她轻启薄唇,对着陆灼的方向缓缓说道:“陆灼,我们下辈子还要在一起,你欠我一个婚礼。”
不知道陆灼能不能看懂,她合上唇,静静的等待子弹射穿她的心脏。
短短的数秒里,她回忆了自己这短暂又丰富的一生。
其实,她最对不起的不是陆灼……
而是仇遇深。
等了十几秒,预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按理说子弹的速度不会这么慢的。
景夭缓缓睁开双眸,却看到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倒地。
仇太已经中弹,他倒下时,用尽力气地痛苦大喊:“遇深!”
仇遇深瘦弱单薄的身影,缓缓地倒下。
他替景夭承受了最后致命地一击。
他的嘴角扬着笑,一如当初年少时,温润有礼,样貌惊艳。
子弹从他的背后打入心脏的位置,他双膝不受力,咣当一声跪在地上,他的唇角缓缓地流出一道鲜红的血液。
景夭浑身颤抖的捂着嘴,眼中的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仇遇深逞强的想要靠近她,可是却一点都动不了。
他的唇苍白无色,却在轻声说着什么。
景夭泪眼模糊,却意外的看懂了他在说,“放心,陆灼是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