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自然是白鹏飞的手笔,他现在坐拥城东瓦舍两座勾栏,在整个瓦舍的行会里说一不二。鹏程社新勾栏装修后开张,活动能招徕观众,对于瓦舍里的其他艺人也是好事,所以白鹏飞说出自己的宣传想法,瓦舍行会里的其他班主没一个反对。
白鹏飞只用了几十两的友情价就把牌楼和宣传海报布置在了城东瓦舍进出口的最显眼位置。
那些大幅的宣传画就是抄的前世蛇形刁手的宣传海报,只要改一下角色发型就可以。
前世白鹏飞出道的年代正好赶上电脑普及前的尾声,参与过不用电脑,的纯手工的海报设计过程,对那些技术多少还有点印象。
他依照自己脑海中蛇形刁手的海报指导画师画出原稿,然后拿着原稿到白氏书坊,让工人给原稿打上均匀的网格,再在另一张大纸张上也打出均匀网格,依照原稿比例,数着同样的网格数在大纸上将底稿放大,再将线条过渡修饰均匀,一张大幅的海报就做成了。
因为海报用量不大,白鹏飞不需要刻板印刷,他让工人手工重复十几次,便将所需海报全画了出来。
此时李文厚看见的海报却是用白鹏飞前世的技法画的,人物解剖结构标准,透视合理,看起来分外有立体感,特别是主角那虬结的肌肉,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马车经过鹏程社一号勾栏,还没到二号厅前就已经走不动了,一辆辆马车、一乘乘轿子、滑竿挤在一起,大路上已经无法通行。
许多达官贵人不愿下车轿,拥挤中车马难免冲撞刮蹭,各家的奴仆们为此互相大骂。临安话、南北官话、土话、萧慎语、间杂色目诸部的语言吵成一团。
虽然管理城东瓦舍秩序的吏员收了白鹏飞不少银钱,此时很卖力的在路中间呼喊着疏散交通,白鹏飞也派了不少鹏程社的学徒帮忙引导,但是来的车轿实在太多,路上始终无法通行。
许多来的晚的车轿见状都停在外面,大家步行往里走,免得车轿堵在里面出不来。
李文厚一看,也只能叫车夫将马车赶到勾栏外等待,自己带着妻子和使女下车步行。
在人群中好一番周折,三人才来到二号厅前,见鹏程社二号厅前因为有学徒帮忙疏导,倒是有序的多。
一边有人拿着喇叭筒引导大家用票根抽奖,另一边则有人在喊“开场票在此处售卖,拿报纸方可购买!”
专门有人守在购票队伍最后,看了报纸才让排队。
许多人好不容易来了,却因没有带报纸无法购票,有些人不禁当场大骂,但好歹是买得起戏票的中产阶级,顾及面子,看着鹏程社学徒的笑脸也无法发作。
李文厚不禁庆幸自己事先注意了春鸣新报的宣传内容,他拿着两份报纸上前,有人见他有多的报纸马上就凑上来表示愿意出钱买他的报。
李文厚想了想,他两份报纸可购票四张,而他们只有三个人,索性卖出一张票的限额,居然换了五十文钱。
李文厚颇为高兴,排队到前面,得知普通票八十文一张,雅座九十文一张,比起其他戏班可是贵了不少,李文厚一番询问,被告知武打话剧更难排演,而且登台人数更多,场面更大。他想着来都来了,九十文虽贵,在于他也不是消费不起,他给自己和妻子还有使女买了三张二楼雅座的票,又给那票贩子买了一张,这才揣着门票挤出人群,心中颇为期待鹏程社的武打话剧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