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穆清这么一说 楚钰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说的是他手臂上的那一条长长的划伤。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丝火辣辣的疼痛想来应该是方才出手太急,被那花厅窗子上的铁叉杆划伤了。
因为患有“晕血症”的关系 楚钰其实很注意保护自己 鲜少受伤。
他印象之,仅有的两次受伤 好似都跟他这位夫人有关。
原本他见到血液本能的反应是会眩晕 甚至晕倒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看着自己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衣袖 他却居然平安无事其实也并不是全然的平安无事 心跳还是很快的,不过……
他看着近在咫尺 满眼焦急地为他查看伤口的他的夫人,只觉得心跳得更乱,一种与见到血时完全不同的窒息感涌上心头,让他有些呼吸急促 浑身发烫,眼神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幽深起来。
对此 穆清却一无所知。
她现在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她夫君的伤口上相处了这么久 她当然对她夫君“晕血”的这个弱点十分清楚。
晕血症这毛病 可没有那么容易好的。
虽然说,她之前用自己半吊子的所谓“催眠”疗法折腾了好久 但是效果怎么样,她也是知道的。
像是她这种非科班出身的伪心理医生,能够做到的就是安抚劝慰,也就是心理疗法。这种疗法与其说是有效的 倒不如说的是骗人的。
毕竟,这种事儿,还是要看当事人的心理素质的。
像是“晕血症”这种问题,原本也就是心理因素占多数。
只要自己够坚定,是可以克服的。
奈何人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
哪怕是她夫君这样心智坚定的男人,也有无法触碰的软肋。
之前穆清还不知道,她夫君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直到她夫君带着她去了通州城里那个小巷子里面,他生母的故居,给她讲了他生母凄惨的遭遇之后,她才明白。
这就是童年阴影了。
而且还挺深刻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弄清楚了她夫君的生母,还有那位冯姨的关系。
关于那位冯姨的印象,也就更见立体了。
再想想自己的老爹还有老娘,她其实也有点儿纠结。
想到冯姨的这事儿拖着这么久都没跟她娘说清楚,恐怕也早晚是个问题,她暗暗决定找个时间把这事儿跟她娘说一下。
因为她娘是什么性子,她最是了解那是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之前还能借着在白鹤书院读书的机会避开接触,努力不让她想起这个事儿,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恐怕就没有这个条件了。
与其等着老太太自己胡思乱想,那还不如直接跟她老人家坦白而且,若是她猜的没错,那位冯姨其实也已经嫁人生子。
有嫣然小姐姐在,总是个心有所属的女人,这种情况之下,她娘胡思乱想的机会应该会少上很多了。
不过现在么,这些事儿都可以先放一放,还是先给她夫君包扎一下吧。
“夫君,你上次的药呢?”她想起之前她受伤的那个时候她夫君给她的那个效果很好的金疮药。
没想到叫了他一声,他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穆清有些诧异,只能再叫:
“夫君?夫君?”
又叫了两声还没回音儿,穆清终于觉得奇怪,抬头看时,却见到她夫君的脸色有点儿红。
她没多想,下意识地就以为是他的晕血症又犯了,情急之,忍不住握着他的手道:
“怎么了?是不是又难过了……没事儿,别看了……我这就帮你处理好……包管什么都看不到。”
她一边儿说,一边儿直接伸手进她夫君的怀摸索。
她记得上次她夫君就是从怀摸出来的那瓶金疮药,不但愈合效果十分好,连疤都没有,而且止疼的效果也挺好的,几乎是抹上去之后,立刻就不疼了。
这种好东西,肯定会随身带着的,现在正好能用。
没想到,她摸了半天,都没摸到,触碰到的皮肤却越来越烫。
她愈发诧异,想着她夫君这到底是个什么症候,莫非是连症状都变了?
却不料还没等她开口,她的手就已经被她夫君拉住。
穆清又是着急又是不解,抬头看时,却见到她夫君的脸色更红。
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见一声惊呼,转头看时,却见到冰棠和雪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这惊呼声就是她们俩发出来的。
不但如此,快人快语的冰棠还直接问了出来:“姑娘,姑爷,你们俩这是……”
她说到这里,就面颊通红,捂着嘴不好意思再说,但是想说什么,简直是不用猜都知道。
穆清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正在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趴在她夫君的身上……真是没眼看。
她轻咳了一声,撑着他夫君站起了身,打发了雪梨去找药,又打发了冰棠去打水……同时暗暗警告她们
“你们姑爷不小心划伤了手臂,我帮他包扎而已。可别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