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宗浑身一僵,在原地石化了许久,好不容易缓解消化了这个中意思,一句回应的话都没给,大踏步地走了出去,正如他不久前大踏步地走进来。
出去的途中,他有意地走了一跳不同的路径,正好远远能望见被她宣进去的突厥使臣。
他驻足良久,直到使臣再不见踪迹,他才继续前行向外走去。
他身边,给他引路的泡芙一句话也没和他讲,临到送他出门了,才看着他,认真地说:“你知道,公主这次和亲,事关大燕与突厥之间的安宁,一切都不是公主一人所能决定的。她是一定得嫁的,没人救得了她。”
所以,别让公主在情与义、个人与责任之间选择。她要放下母亲和妹妹,抛下她的故乡,笑着嫁给一个把她当作战利品的男人做第五位妻子,已经够痛苦了。
而以她对公主的了解,公主心中最重的,永远不会是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亲人还是爱人。如若不然,就不是公主了。
程景宗面色怫悒。他自然听懂了泡芙话中隐含的意思她马上就要走了,为国牺牲,尽量顺应她在永别之前最后的请求,但不要和她谈私情。
他还听出了一个隐含的信息来:她或许,并不像传闻中那么想嫁给伏念。但是她要履行作为公主的责任,所以她还是会嫁。
那她今天这么勾他是为了什么呢?
临走前生命中最后一次反抗、放纵、任性吗?又或者是,唯一的一次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