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有一本书,书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洬雨看着羽苍,看着少年半仙坚持的模样,只觉得,他们之间便是如此。
当羽苍替她抱不平的时候,她只觉得他们吵闹。
蔚殊白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块冰砖,只不过生成了人的模样。
对此,她早已懒得多说分毫。
“你了解她?呵!”
一声慵懒的嗤笑。
某仙君支起身子,从时清身后探了出来,扫了眼洬雨又看向羽苍。
这是一张生得英气十足的俊脸。一双凤眸细长清亮,两道墨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薄唇似血,每一处都是棱角分明。
然,美则美矣,却稍显无情刻薄。
尤其同旁边生得活泼俊秀又一团和气的时清相对比,更觉无情凶狠。
“我同她相识两万余年,连同她未飞升时的褴褛模样也见过。你,又识她几载?”
他面带三分刻薄,说话亦是如此。配着慵懒醇厚的声线,足令无数生灵不敢直视那双如鹰似隼的眸子。
“你口中的小仙姑,她‘冷血无情仙’的称号,名副其实。你……”
他打量羽苍一眼,暗自探看羽苍的仙力,须臾,唇角几不可见地一弯,心下了然继续道:“‘小仙君’年纪尚浅,很多事不知晓亦不足为怪。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羽苍已然气得浑身轻抖。
洬雨的眼中添了一分不快。
突然‘砰’的一声惊响!
“蔚殊白!”
时清一拳捶在酒桌上,杯碟颤动,他怒道:“你说够没?挑衅一个半大的仙君,你无不无聊?闭嘴可好?若委实有气憋得慌,去别处撒!”
他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粉嫩嫩的嘴唇紧抿,眉头紧皱,自觉应是颇有些气生气死的意态。
“……”
蔚殊白看着面前‘气鼓鼓’的时清,活似看着凡界戏园子里搔首弄姿以博取赞同的白猴。
看在时清卖力的份上,蔚殊白勉为其难地闭了嘴。但是,他也不想再坐在这里了。
让他闭嘴便闭嘴,这种事,多没面子。
他拿起桌上的一坛酒,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瞪着他的时清,“皱眉老得快,别演了。腻得慌,我去别处坐坐,顺便散散心。”
他说完第一句的时候便抬脚朝半顶山的右侧走去,又故意将‘散散心’三个字拖得长些,颇有两分讥讽的意味。
“她不是!我亦不是。”
漫山风起,似游龙潜海般或卷或拂地沿着山间草地袭来。一阵风过,卷起黑色的衣角,拂动雪白的发丝。
她不是冷血无情!我亦不是什么仙君。
一声轻辩,裹挟在一阵清风中。
昏暗的灯光里,蔚殊白拿眼角余光瞥了眼地上的羽苍。
少年半仙的面庞半掩在昏暗中,看不清神色,却能辨出一身的紧绷。
“爱是不是。”
蔚殊白仰头喝着酒,步履从容地从羽苍身前走过。
身后,一把折扇砸在他带起的衣角上,同时传来时清的怒吼声。
“演你大爷!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个没眼力见的!滚滚滚!滚远点!!就你那破脾性,谁稀罕和你坐坐?!你自去墙角蹲着散心吧!!”
时清是个不经激的,和蔚殊白在一块的时候,没少被蔚殊白气得口不择言。
他这一声不顾形象的怒吼,让已经在他们前后左右徘徊许久的仙神找到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