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能蹦哒成洬雨这般的小道仙神可不多。戏台子上有了这位平仙,那可多了一份别样的看头。
洬雨也曾经历过这样的时刻。
那时年少历少,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捧上戏台,亦不知看客也会入戏太深,更不知一本戏看客喜欢的其实只有那么一两折……
有些事经历一回,往后,每每梦回时都是一次锥心蚀骨的恶寒。如何敢有第二次?
若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便只好百般警惕严防死守。
和洬雨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三四步之外的时清。
时清是谨膳宫的五大司膳仙之一,素日里,与各宫的主事仙神多多少少都相熟。
他亦是个心宽的,怒气往往来的快,去的更快。如若再有仙神对谨膳宫的美酒佳肴夸赞一通,他便又是一脸的活泼和气。
眼下便是如此。
不过片刻的工夫,时清已经笑盈盈地摇着折扇,颇有些得意地道:“你们很识货嘛!我酿的雪地烧净洁香醇,又带着丝丝甘甜,可是连羲和上神也点过头的!”
三位仙君又是一阵惊叹。直夸得时清摇扇如擂鼓好不得意。
香禾在旁边听着看着,都有些佩服这四位仙君。
时清一高兴,便道:“既如此,改日你们三位去谨膳宫,我开一坛,让你们喝个够!”
闻言,三仙顿时高兴得感激涕零。
‘雪地烧’为何物?
对众仙而言,那可是只有在帝后生辰宴上才能尝得到的仙界极品佳酿!每一次虽只得两小杯,却足够回味三四百年!
一坛?
喝个够?
如何敢想!光是听着,都令他们五内熨帖,通体舒畅!
“洬雨仙子,”时清忽地一合折扇,一脸欢喜地回过头来,但是,“………………”
洬雨原就恬静清冷的眸子若是再添上七分寒意,那便真没几个仙神会有勇气靠近她一步。
何况,她此刻正这样看着自己。
时清面上的喜色如潮退尽:好一块人形冰砖!怎地又来了?……
他身后的三位仙君身僵若死鱼,心下同泣:……好、好冷啊……哼、哼哼哼哼…………
“哈,哈……哈,那个……”时清到底是早就见识过洬雨此般模样的,多少能适应些,反应快。
他干笑几声掩饰心中的慌乱,在洬雨要回过头的时候,看着她手中的酒杯道:“我是想说,雪地烧后劲强烈,仙子不常饮酒,还是少喝一些吧?”
雪地烧是时清酿的,虽说别的仙神三四百年才能喝上一两杯,但托穆谌的福,每一次,洬雨都能多得手掌大小的一坛。
她不贪杯,往常都是喝一小半,剩下的,或喝或存,总归都进了飞琼的肚子。
然而今日她心中不大爽快,是以不知不觉中已然喝了一半。
既是心情不好,那自然脾气也差些。
看着好心好意提醒洬雨的时清也没能博得她的一分理睬,三位仙君如坠万年冰潭:呃~~~我们为何要贸贸然上来?!!……司典仙的眼神就跟冰刀子一般,太、太冷了…………
时清:完了,仙子不理我了!我这般活泼讨喜的仙君呐!!……都怪蔚殊白那朵蠢白莲!他惹了事就跑,却连累我背锅!可恶!!……糟糕!我要问的事还一个字都没问呢!……心塞,我好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