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随着叶舒窈一道进了叶府,别看他平时同叶舒窈插科打诨,但要面对未来岳丈等一众长辈,便马上换了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门房的小厮见有个气度不凡的男子随叶舒窈入府,心中不免想到他们叶府那个王爷女婿。 他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就听自己家小姐说:“你跑后院一趟,就说阿湛过来拜见父亲母亲了。” 虽然那小厮并不知道闲王叫阿湛,但也能从自家小姐的语气中知道,这便是那个尊贵的姑爷了,领了话赶忙跑去后院。 那小厮也是利索,一溜烟的就到了后院,待叶舒窈和李湛过来时,叶家大房二房的一众老小都已悉数到齐。 李湛入院,叶重就要带一家老小行礼,见着李湛无奈,叶舒窈忙说:“父亲,您就别行礼了,阿湛就是过来坐坐,您要是次次这样,我估计阿湛都该怕了咱们家。” 这些时日下来,叶重也大概了解这准女婿的秉性,他却是不喜欢这些。但是叶重也算只老狐狸,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不过也只等他开口免了一家人的礼。 这就是叶重同冯建林的不同,冯建林许是自己职务的原因,太过于苛求与封建教条。叶重则不然,虽是未民谋福祉的好官,但却也算得上是个玲珑的人,大行中庸之道,从不苛求什么,也不给自己固化在条陈之中。 免礼之后,一大家子的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主厅。与上次庆王来时的威严不同,李湛要随和的多,更是一上来就送礼。虽然都不如年节送外祖母的那般名贵,但也都是些稀罕物件,哄得一众叶家人喜欢极了这个准女婿。 李湛见着一大家子人都是和气欣喜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亲情攻坚战是拿下一程。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叶舒窈,他心中的成算就觉得又多了一重。 虽然大家脸上都一团和气,可许氏的心里别提多酸了,如果上次来的庆王让她觉得高不可攀,这闲王就是真真的让人喜欢。玉树临风自不必说,亲王爵位在身,更是太子的亲弟弟。 最最难得的还是这王爷性子随和,出手阔绰,想来这侄女嫁过去,定是能帮衬娘家不少,怎么这么多好的事儿全让叶舒窈赶上了。 她又看了看一旁面上带笑但内心极为不满的女儿,哎,也不怪芷柔不甘心,这一个两个的王爷都上赶着叶舒窈,自家女儿又不差,又怎么能甘心。 也不差,恐怕也只有许氏这个亲娘这么觉得。其实叶芷柔长得算得上是标致,但是同倾国倾城的叶舒窈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再加上叶芷柔是个心思重的人,两相比较,就差的更不是一星半点了。 叶芷柔看着李湛,她也知道是那日在醉仙居为她们姐妹三人解围的人。她其实挺后悔自己当日并未注意,白白让叶舒窈抢了先机。 其实,前段时间庆王来她中意庆王,不过是那股子皇子的贵气加上身份。今日见了闲王,她也觉得中意,毕竟李湛比起李恂,长得更是俊美无俦。加上她同她娘一个毛病,对权势和利益是极为贪恋,便觉得能搭上李湛也是不错。 毕竟庆王她也是见过一次就再无缘相见,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她用单纯的喜欢填不平的。 可李湛却不同,难免常出入叶府,这样她近身的机会也多,虽然皇上赐了婚,但是为了能往上爬,她可不介意是做妻还是妾。只要能分到荣宠,她便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又想到那日她见过的千户家儿子,就觉得简直是天壤之别。说道年后两家相看,说也怪了,叶芷柔定是没看上那郑公子的。她在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许氏才答应辞了这门婚事。 可许氏还在为怎样辞了发愁呢,郑家也没动静。一番打听后才知道,那郑公子说不想现在成婚,其实就是没看上她女儿。当时许氏就觉得恼火,真是不长眼的狗东西,自家女儿这般花容月貌,竟还轮到他挑拣。 所以这事儿到最后就不了了之。叶重也知道此事,得知郑家公子无心,自也不会让自家侄女去做倒贴的事儿,更何况,叶芷柔的哭闹他也是知道的,这样倒也好。 没了婚约,叶芷柔又开始做起自己的王妃梦,所以这次李湛来,叶芷柔是打算憋足了劲儿卖弄。不仅如此,她几乎是做了时刻的准备,猜到李湛会来叶府,虽不知道是何时,但她每日都是精心装扮的。 这四月的天,确实暖和多了,但叶芷柔那花云缎裙,着实单薄的很,不过即使再冷,她都咬牙挺着。 这不,进了正厅,叶芷柔抚了抚头上的朱钗,站在许氏旁边,眼神就一直朝着李湛的方向看,看的李湛只觉得发毛。 实在受不住了,李湛拉了拉一旁坐着的叶舒窈问:“我说,那个穿云缎的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叶舒窈听着李湛的话,也不免得向叶芷柔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她满含深情的看着李湛,那眼神要多腻歪人就有多腻歪人,竟让她不禁的打了个颤。 “不好意思,那个是我大伯家的大姐。” 李湛有些尴尬的说:“我说媳妇,你大姐是不是穿的太少冻傻了,我看她眼神都呆愣愣的。” 叶舒窈听李湛这么说,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屋内众人也没多想,只当是小两口说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只叶芷柔心中火冒三丈。自己这都看了好半天,眼睛都让她眨酸了,那边的闲王竟没看她一眼。真不知道叶舒窈有什么好的,怎么就一连狐媚了两个皇子。 可不管她内心怎么气,李湛就是连半分眼神都不给她。 厅中,李湛时而同长辈们说话,时而同叶舒窈耳语,气氛也是十分融洽。后来他也不好意思拉着大家陪坐,就说想同叶舒窈在府中转转,就不拖着长辈们说话。 见王爷许是坐的乏了,叶重就让女儿带着王爷闲转,自己府衙中还有些事儿,也没再陪着。 老太太也是乐意见着孙女同王爷多亲近些,便带着一众女眷去了她的屋。虽然叶芷柔不甘心,但是碍于人多,她也不好舔着脸赖着不走,只得不甘心的去了老太太那屋。 还有一个月叶舒窈就要嫁他了,李湛也不客气,无论是叶舒窈的小院还是她的闺房,李湛统统都参观了遍,还问叶舒窈平时自己带给他的话本子都让她藏哪儿去了。 一提起话本子,叶舒窈就觉得脸直发热,因为她又想到那日自己做的梦,就是那个与李湛洞房的梦。定是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成日选些话本子给自己看,自己怎么能做那样羞人的梦。 李湛自是没注意到叶舒窈的这些,还是随着叶舒窈闲逛说话,一直赖到了晚上。 晚上的李湛同叶重喝了些酒,因他一直敬酒,叶重也不好推辞,好些杯下肚,叶重就觉得酒量跟不上了。看到叶重要醉,李湛更是装起了醉态,一副就要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 叶舒窈以为他真的是醉了,只觉得头疼。叫了张礼过来,让他送自家主子回家。哪成想这都是李湛同张礼事先商量好的,为了能住在叶家,主仆两人事先就想好了对策。 听叶舒窈说要自己送王爷回醉仙居,张礼忙说:“王妃,王爷醉酒时不能吹风,不然第二日定会染上风寒。不知道府上有没有能给王爷歇一晚的地儿,让王爷醒醒酒,明日再走。” 一声王妃叫的,叶舒窈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平日里李湛就媳妇媳妇的叫,这倒好了,自己还没过门呢,府上的人都开始叫王妃了,真是上行下效,不要脸的很。 听着闲王手下的一声王妃,老太太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倒不是她多虚荣。自家孙女的出身不高她知道,在还没入王府能先得到下人的认可,到了王府打理事务也能容易些,不然堂堂王府的主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且再过月余,二人便大婚,想外边应不敢传什么风言风语,老太太赶忙应下。 装醉的李湛听见自己计划得逞,就差点没笑出声来。叶舒窈也是无奈,虽然她并不知道李湛死装醉。 老太太本来还想叫丫鬟去帮着服侍,但被张礼一口回绝了说:“多谢老夫人美意,只是我们王爷打小就不准丫鬟近身,贴身服侍的都是些公公,今晚小的照顾就行。” 听着李湛这般洁身自好,不像旁的权贵那样动不动就来个同房丫鬟,老太太脸上的笑就更深了,说:“那就有劳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只管说,我吩咐下人去做。” 张礼又说了声:“叨扰了。”就扶着李湛随小厮去了住处。因叶舒窈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给李湛腾出来的是东院最大的一间厢房,虽说不如何华贵,但看着也很是舒服。张礼将李湛放在榻上,帮他褪了靴子,又帮他寻了个舒服的睡姿。 叶家的小厮端了一盆温水,叶舒窈接过帕子,把帕子浸湿,去帮李湛擦脸。 见准王妃开始伺候起王爷,张礼识趣的退了出去,还轻轻的将门关上。当关门声落在李湛耳中时,他忽的抬起了手,将正在给他擦脸的叶舒窈揽在怀中,就见叶舒窈整个人倒在李湛的胸膛上,被他钳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