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栗清让和沈清越进门的时候路修远已经和沈教授下了两局棋，三局两胜，最后一局定胜负。　　开门的是苏小禾，栗清让刚进门就被拉去了厨房，江涟从厨房出来，笑着招呼栗清让：“总算来了，清越呢？”　　“师兄在后面。”正说着，沈清越提着菜走了过来，江涟一看，皱着眉头责备了一句：“说让你们过来吃饭，怎么反倒买了这么多菜。”栗清让知道师母的性子，也不反驳，只拉着她进了厨房，边走边说：“师兄说您新做了菜色，好久没吃您做的菜了......”　　沈清越和苏小禾跟在后面，栗清让转头难得调皮地朝他们眨了眨眼睛，苏小禾竖起大拇指，做了个点赞的手势，神情和那日陈燃的一模一样，沈清越看着她们的互动笑了笑，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厨房后，沈清越便被赶去了楼上，陈燃也在，认真“观战”的样子倒像是下棋的人是他，连沈清越进来也没注意到。　　沈清越走过去，叫了声“老师”，沈教授手执黑色棋子，正思考下一步棋该如何走，只点了点头，路修远抬起头来，两人目光对上，路修远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倒是陈燃，听见沈清越的声音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师兄，你总算来了，真是可惜，错过了两局大战。”一边叹息一边摇头，满脸写着遗憾。　　沈清越笑了笑，站在沈教授身后静静地观棋，棋盘上的局势有些胶着，这一颗棋子下去若是下得好，黑子不一定赢，若是下得不好，输的可能便大了，是以沈教授沉吟半晌，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陈燃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看了眼安静站在沈教授身后的沈清越，想要开口询问，却又顾着沈教授，也不好出声打扰，只得站起身来，说了句“我去看看师母的饭做得怎么样了”便溜下楼去了。　　楼下厨房里苏小禾正跟栗清让说着陈燃的坏话，冷不丁被忽然冒出来的陈燃吓了一跳，两人又开始斗起嘴来，栗清让正切着水果，实在被这聒噪的两人吵得头疼，装了盘催着陈燃端上去。　　陈燃端着果盘上楼，楼上的棋局已经结束。　　“好久没下过这么痛快的棋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没耐心研究这些东西，倒是难得你棋艺如此不错。”沈教授话里都带了笑意，眼里满是赞许之意。　　陈燃推门进去恰好听见那句“现在的年轻人都没耐心研究这些东西”，当下不满道：“老师这是在说我吗？”　　“你这小子总算有些自知之明。”沈教授也不含糊，索性笑骂了几句。陈燃笑嘻嘻地将果盘端到他面前，一脸讨好：“老师消消气，快尝尝今天的水果，师妹摆得真漂亮。”　　路修远正端着杯子要喝茶，闻言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陈燃手里的果盘，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那时候栗清让刚到澳洲一个周，应路麓的邀请住在学校旁边的公寓里，此前只听路麓说她有个哥哥也住在公寓里，不过不常去，让她不必在意。　　那个周周末她买了不少水果，路修远正好做完实验出来，来公寓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开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是她刚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果盘，色彩艳丽，搭配得当，十分漂亮。栗清让见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路修远似乎也有些意外，片刻便缓过来，率先开口：“你好，我是路麓的哥哥，路修远。”　　栗清让回过神，本想伸出手握手表示礼貌，奈何手里端着果盘，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你好，我.....我叫栗清让，是路麓的朋友。”　　路修远似乎看出了她的局促，朝她走了两步，垂眼看着她：“不必拘谨，她已经跟我说过了。”说完话便越过她，进了书房。　　他刚进书房不久，便听到敲门声，开门却见到她还是捧着果盘，只是摆盘的方式和刚才见到的已经不一样，她将果盘递到他身前，笑了下：“今天刚买的水果，很甜。”路修远本不喜欢吃甜腻腻的东西，可此刻看着她安安静静地捧着摆得漂漂亮亮的果盘站在门口，也不好拒绝，当下便接过果盘道了谢。　　“路教授，路教授？”　　路修远突然回过神来，陈燃正端着果盘看着他。路修远放下茶杯，从果盘里拿了块插着牙签的火龙果放进嘴里，的确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