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折腾了大半夜，栗清让躺下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白天睡了一整天，此刻倒没了睡意，掀开被子起来走到窗前，将窗打开，秋夜的风有些冷凉，栗清让看着高楼下彻夜通明的城市，一时心头空空的，突然对未来感到茫然。　　当初从澳洲回来时她从没想过会再和路修远有交集，如今他突然出现，表现出的对她的好让她无所适从，总是觉得他是有所企图的，可又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这种感觉十分被动。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栗清让的思绪，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这才走过去，却没开门，“有事吗？”　　“喝杯牛奶再睡吧。”隔着一扇门，路修远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睡前喝杯牛奶，是栗清让在澳洲时养成的习惯，那时候她刚去澳洲，除了学习还要去做兼职，身边也没有相熟的朋友，在陌生的国度实在过得有些凄凉，也就是在那时，她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晚上经常睡不着。　　有一次路修远刚做完实验半夜回去，见她还在客厅里看书，打了招呼便没再管她，他回房洗漱完后下楼喝水，客厅里的人已经不在，沙发上还留了本忘记收起来的书，他看了眼她的房门，屋里似乎还没熄灯。原本打算喝水的他却去厨房烧了热水，充了两杯热牛奶。　　那时候路修远对于栗清让来说还是神一般的存在，她从没想过会认识他，还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对他除了崇拜外还有一丝不敢触碰的虚幻感。那晚便是这样，他敲了门，将热牛奶递给她，只说了一句“记得洗杯子”便转身走了。　　栗清让捧着那杯牛奶，只觉得澳洲的冬天似乎也没那么冷了，那晚也睡得格外的好。　　此后每晚，她睡前都会喝一杯热牛奶，偶尔路修远在家时她也会给他冲一杯，两人似乎也形成了一种默契。　　路修远等了片刻，没听到回答，又抬手扣了下门，栗清让整理了下心绪，开了门，却没抬头看他，只是默默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手，凉得他皱了下眉，“手怎么这么凉？”　　话刚说完，开着的窗户突然吹了一阵风进来，路修远将门推开，径直走到窗前，伸手将窗关上，转身见她还站在门口，走过去微微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顿了几秒才说：“这次杯子不用洗，喝了放床头。”像是怕惊扰了她，声音低低的，吐字也极慢。　　栗清让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清清淡淡的，像是薄荷的味道，她不习惯离他这么近，后退了两步，而面前的人却耐心十足，偏偏等她点了头才直起身子，退出了房间，细心地将门关上。　　栗清让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手里的牛奶还是温温的，叹了口气，还是没法做到心如止水，不由有些懊恼。　　而门外的路修远，却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房间里的灯关了才回了隔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