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一愣,是的,二郎同她说过这个,只是怎会如此不巧,她握紧双手,指尖鲜血淋漓,她白着一张漂亮的脸抬头:“那,那二郎他何时会回来?”
“这个奴才们怎会知道?短则数月,长则一年都是可能的。”
听到他们的话,许知意只感觉晴天霹雳,明明处于烈日之下,她却如坠冰窟,浑身颤抖个不停,她紧咬牙关。
她的小日子几乎推迟了半个月,她偷偷去看了,大夫说是喜脉。
数月,一年?
约莫四个月她就要显怀了,现在这种情况,她要怎么办?她该去找谁?
许知意失魂落魄的站起来,却一下子撞到人,下一秒便被人扶住,她慌乱躲开,抬头去看,猛地睁大了眼睛:“杨,杨老爷?”
意识到不妥,许知意又急忙低头,绕过一边的石头,提着裙摆跑远。
“那是谁?”杨老爷眯眼看着许知意跑远的身影,又转头去看几个小厮,“她是来找少爷的?”
“是…是。”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终究是不敢欺瞒,三言两语之下,将事情经过托盘而出。
那边,许知意慌乱跑开,才推开家门,一把扫帚砸到她手上,顿时红肿一片,她吃痛轻呼,就听得母亲大骂:“小贱蹄子,你今儿个是晓得回来了,你要这爪子做什么,捻不起针,拿不起线,还偷拿你老娘放在这里的钱,还不如给我砍了!”
她又重重地打在许知意手腕上,几乎是使出了全力,许知意猛地缩手,心里却更加害怕,知道是自己偷拿钱去看大夫的事被发现了。
但她如今还有着二郎的孩子,她害怕孩子出事,一咬牙,推开门就跑了出去,去了她和二郎约会的小院。
她一路跑了过来,栓好了门,这才缓慢坐到床边,又因为浑身无力,顺着床滑坐在地。
突然,她眉头一皱,捂着肚子直不起身子。
刚刚跑的太急,如今一下子坐下来,她只觉得小腹阵阵作痛。
但她也知道,孕妇忌凉,也不敢在地上多坐,忍着疼,爬到了床上,拿被子将自己盖住。
就在疼痛缓解之际,她突然听到了敲门声,许知意猛地掐住手心,这个地方,除了她和二郎,没有别人知道,是谁,会是谁在敲门?
敲门声不断,许知意咬牙从床上坐起来,才走到门口,就见好几个人将房子团团围住,她惊慌失措的后退两步,就见杨老爷从门口进来。
“许姑娘。”杨老爷轻声呼唤道。
许知意如晴天霹雳,怔怔的后退两步,一下子摔坐在地,她甚至连腹痛都感觉不到了,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她和二郎的事,被发现了。
许知意完全不敢想象,未婚先孕,偷情被人发现后会遭遇什么。她年幼丧父,她和母亲便受尽了欺凌。如今未婚先孕,她和孩子遭受的,只会比她曾经经历过的只多不少。
房门被杨老爷轻轻关上,他走到许知意身前:“许姑娘,我已知你和犬子之事,但我儿是断然不能娶你一个寡妇之女的。”
许知意脸色煞白,直直摇头,泫然欲泣:“不,不可能,二郎说他会娶我的,他不会骗我,不会的。”
杨老爷轻轻摇头,目露同情:“可是犬子已经定下了婚事,京中阮氏独女,已经交换过庚贴信物了。”
许知意愣愣的看他,一瞬间,头脑空白一片。
他订了婚,那她呢,她又算什么?这个孩子又算什么?
许知意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如今,有两个解决办法?”杨老爷轻轻的笑,脸上的赘肉将眼睛挤成一条缝。
“什么?”许知意小腹抽痛,浑身冷到没有知觉,只能下意识去听杨老爷的话。
“一,你打掉这个孩子。”
“不可能。”许知意斩钉截铁道,她低头,爱怜的抚摸着肚子,这里面是她的孩子,哪怕他父亲再混账,再怎么弃他于不顾,可这是她的孩子,她血脉相连,这世上她最亲的人,他是她的珍宝。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选择了。”杨老爷的眼睛更加的小了,“你进我杨府,成为我的九姨娘。”
许知意猛地清醒过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荒唐!”
这是她同他儿子的孩子,她怎么可以嫁给他?
孩子长大了,他又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