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义,我知晓你的委屈,但是兄长作为皇帝,得一碗水端平。这户部的银钱,得根据轻重缓解,按比例发放。”赵匡胤也没辙,若是钱都紧着靖安司跟开封府花,那其他官员肯定有意见的,人家也都是帮老赵家打工的,不能做的太过了。
“兄长,我不是说这个,这个我没意见,大家都一样。就这酒,兄长你不让人家剑州商行来大宋卖,今儿个我才得到消息,江宁不过卖十两银子一坛,这开封要卖一百两,就这,还不一定能买的到,限量供应。兄长啊,足足十倍的利润,都被别人给挣去了,那剑州商行挣的,连别人零头都没有。”赵光义一边说,一遍眼泪鼻涕一起来,将赵匡胤给搞得手足无措,多少年了,这弟弟没在他面前哭过了。
“那、那,把这些奸商都抓起来,抄家!”赵匡胤也觉得不对,人家剑州商行酿酒,也是有成本的,还是独门秘技,怎么挣的钱,比起大宋境内这批奸商,还要差这么多,该杀!
“那有什么用,今天杀了姓李的,明天就有姓王的,只要利润在,总会有人铤而走险的,永远也杀不完。”赵光义接过兄长递过来的手帕,擦拭了一番,却犹自哽咽道,
“那、该如何是好?”赵匡胤觉得,这事该管一管,太不像话了,一坛酒一百两银子,怎么喝的下去。不过这味道,这品相,确实极佳。
“兄长,不如咱们自己做这个生意吧?与其让那些奸商挣,不如咱们自己来,挣些钱贴补一番,也能宽裕些。”赵光义放下手帕,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怎么可以?”赵匡胤本能的反对,自己贵为皇帝,下场做生意,与商贾为伍,那不是自甘堕落?他都能想象到,那些雪花一般飞来的奏折,能够将他给淹没。
像窦仪那般的大儒,估计能够站在大殿上,指着他的鼻子,引经据典,还骂人不带脏字,一天都没有重复的。
“怎么就不行,这天下都是我赵家的,奸商做得,我如何做不得?兄长,难道我等富有天下,却还得继续受穷?”赵光义又倒了一杯,继续一饮而尽,这气势不能泄。
“这个,好像,不太妥当。”赵匡胤还真被赵光义这架势给唬住了,觉得好像有道理啊,本该富有天下,却怎么过的不宽裕呢?以前嘲笑别人抱着金饭碗乞讨,如今他兄弟,何尝不是如此?
赵匡胤若不是当真缺钱,当初也不会在赵普家里,将那些财宝都搬回皇宫了,可那等意外之财,毕竟少有。
“兄长,咱们不用自己出面,找个靠得住的来做,咱们给些照拂,等着收钱就行。”眼看兄长有些松口,赵光义立刻打蛇随棍上,得一击必中。
“何人可以担此重任?”赵匡胤心动了,他基本只要给个默许,就等着收钱了。赵光义说得不错,与其让那些奸商挣,不如进自己兄弟的口袋。
“枢密使,赵普。”赵光义就等着这句话呢。
“他,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对于百官的攻讦,有足够的承受力。但是他不懂经商啊,别折了本钱,不如让沈义伦来吧。”赵普这人,被攻讦的多了,早就百毒不侵。但既然是做生意,这总得找个靠谱的,但凡跟金钱挂钩的,赵匡胤还是相信沈义伦。
“兄长此言差矣,赵普不懂好啊,起码不会糊弄咱们。再说了,他可以找人来做啊,这种独门生意,哪有什么难度。再说了,兄长,你说,若是沈义伦知道你的私库有多少钱,嘿嘿!”赵光义将眼泪擦干,嘿嘿一笑,意味深长。
赵匡胤觉得,自己兄弟这番话,让他醍醐灌顶。若是经由沈义伦的手,以后一旦户部缺钱,恐怕他这私库也保不住,以前就出现过一回,将他私库给掏了个精光,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穷。
“这个,当真不需要朕出面?”赵匡胤心动了,谁还不喜欢有点私房钱,用来给后宫打赏,或是改善自己的生活,亦或者出门去寻点乐子,有钱就是好啊。
“兄长放心,最多就是在百官攻讦老赵时,稍微帮衬些,别真让他倒了。”赵光义还真有点怵,先提前说清楚,别真被那些个清流官将老赵给掀翻了,那就断了他们的财路了。
“嗯,朕知道了,你们放手去做,别犯法就行。”赵匡胤有数了,他自然会保住赵普,眼下的赵普,他还是用得着的,若是后面能够挣到大笔的钱,那就更加用得着了。
“兄长放心,就在开封府里,我会盯着的。”赵光义拍着胸脯,做生意而已,犯哪门子的法。再说了,在开封府地界,犯没犯法,那也是他说了算。
赵光义眼看正事谈得差不多了,又喝了几杯,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生怕自己真的喝多了,口无遮拦,说出惹祸的话来。
“兄长,我先出宫往老赵家里走一趟,再喝,就走不动了。”赵光义摇摇晃晃起身。
赵匡胤让宦官老梅,亲自将赵光义送出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