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胡夫人带领后宫十多位夫人美人来到椒房殿,见到皇后杨艳满脸陪笑谦恭行礼。 皇后杨艳纵然满心不悦,但却只好假意欢喜说道:“众位妹妹快快免礼,来人,赐座!” 胡夫人等谢过坐下。 皇后杨艳含笑问道:“不知众位妹妹来此,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胡夫人行礼回道:“回禀娘娘,今日风和日丽,正是赏花大好光景。不知皇后娘娘与充华妹妹可有雅兴与我等畅游御花园?” 皇后杨艳虽然不想前往,但是眼前的这些夫人美人皆是皇帝宠爱之人,况且赏花亦非烦心之事,所以含笑点了点头。 一炷香后,众人来到御花园内。只见园内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竞相开放,皇后杨艳看着眼前美景,不禁莞尔一笑。充华赵粲更是摘下一朵娇艳红花戴到杨艳发髻之上。 这时,胡夫人立即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果真艳冠群芳,我等姐妹遥不可及。” 皇后杨艳见胡夫人对待自己如此恭顺,反倒觉得事有蹊跷,只是百思不解其用意何在?就在这时,几名宫人行色匆匆地途径御花园。故而皇后杨艳立即开口叫住几人,并且询问道:“形色仓皇,发生何事?” 其中一名为首的宫人行礼回道:“回禀娘娘,陛下降旨急召东宫所有属官来至昭合殿与和峤大人出题,考察太子殿下近日所习功课。” 皇后杨艳听完之后,突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幸好身旁充华赵粲急忙将其扶住。杨艳焦急地说道:“本宫身体不适,故而回殿安歇。” 但是胡夫人却笑里藏刀地说道:“仙娥殿离此最近,还请娘娘移驾臣妾宫中。” 充华赵粲立即恼怒说道:“娘娘宫中备有常用之药······”她还没有说完。 胡夫人却将其打断说道:“派个宫人前去取药,岂不更加方便?还是娘娘忧心如焚,担心太子殿下?” 皇后杨艳这才明白,原来这胡夫人早与和峤串通一气,欲令陛下知晓太子真正水平。但是眼下众多夫人美人在此,且胡夫人已经挑明自己回宫用意,所以强行回宫乃是下策,故而只好寄托太子妃贾南风能够化解此事。于是,皇后杨艳强装镇定地说道:“太子虽非天资聪慧,但却刻苦无人能及。不过一场小小测试,本宫何须杞人忧天?园中美景无际,便令本宫身心愉悦。”说完伸手去摸身旁一株鲜花。 充华赵粲虎视鹰瞵横眉立目地直视胡夫人,但是胡夫人却视若无睹地与身后几位美人夫人谈笑风生。 东宫,太子妃贾南风正与太子司马衷用膳,突见孙虑神色惊慌地走了进来行礼说道:“殿下,娘娘。圣旨到!”故而二人急忙起身来到正殿跪下接旨。一名侍人含笑走到太子司马衷的面前,高声说道:“传陛下口谕,命太子殿下作答纸上诸题。” 太子司马衷为难地支吾说道:“这······”他还没有说完。 太子妃贾南风灵光一现地开口说道:“殿下尚未用完御膳,不如稍后作答?” 那名侍人不敢有何异议,只好行礼称是。然后太子妃贾南风带着太子司马衷,孙虑回到内殿,并且命殿内其他宫人退下,唯有留下晟楠。 晟楠见状,便知发生大事,所以快步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行礼问道:“娘娘,不知发生何事?” 太子妃贾南风还为开口说话,谁知太子司马衷急得流泪说道:“父皇出题欲考本宫!” 太子妃贾南风没有时间理会他,而是看着孙虑说道:“速去召集东宫所有属官。” 孙虑焦急地行礼说道:“方才陛下已将东宫所有属官悉数召到昭合殿。” 太子妃贾南风大吃一惊,不由地后退一步。而太子司马衷更是吓得嚎啕大哭。 就在这时,晟楠行礼说道:“娘娘,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如若命属官作答,定是谈古论今引用典故,倒让陛下一眼识破。” 太子妃贾南风连连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便由你来代替殿下作答此卷。” 晟楠点头称是,然后伏案而坐,提起笔来答此问卷。一炷香后,晟楠起身双手将卷交给贾南风。太子妃贾南风看完之后,点了点头。最后走到太子司马衷的面前,说道:“还请殿下速抄此卷。”太子司马衷点头称是,乖乖照做。 片刻之后,太子司马衷抄完并且交给贾南风。太子妃贾南风再将此卷双手交给孙虑,叮嘱说道:“如若陛下欲命殿下面前解答,你便如此言说。”孙虑听完之后,行礼称是离去。 太子司马衷走到太子妃贾南风的面前,拉住其手感激地说道:“本宫今日方知,在这后宫之中,除了母后真心待之,便是爱妃诚心相待!日后本宫凡事皆听爱妃之言!” 太子妃贾南风喜从天降地笑着说道:“多谢殿下厚爱。” 然后太子司马衷转身对晟楠说道:“今日之事,珠华功不可没,特赐黄金一箱,珠宝两匣。” 晟楠急忙行礼说道:“奴婢乃是东宫之人,能为殿下娘娘分忧,亦乃分内之事,故而不敢领赏。” 太子妃贾南风则说道:“如若今日无你在侧,焉能平安度过此劫?快快收下!” 晟楠这才行礼谢恩。 昭合殿内,孙虑双手呈上答卷。皇帝司马炎看完之后,不禁满意笑道:“虽然言语略显质朴,但亦答出精髓所在,甚好!”说完将这份答卷传给在场众位大人阅览。 当和峤与卫瓘看完此卷之后,皆知此乃代笔。故而和峤行礼说道:“启禀陛下,既然太子殿下学以致用,不妨将其请到殿上,好与众臣探讨一二。” 皇帝司马炎听完之后,极其不悦,心中暗自说道:“衷儿虽然少智,但却终究乃是自己骨肉,怎可令其当众出丑!”但是他还没有开口说话。 孙虑立即行礼说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答此卷时,深感陛下治国不易,故而命宫人找来《史记》,欲学习其治国之道,帝王之术!”说完看了一眼和峤。和峤不由地心中一震,低头不语。 皇帝司马炎听完之后,虽知此言绝非出自太子之口,但却庆幸太子妃之谋略。所以,他说道:“衷儿有此想法颇好,回去告知太子,朕心甚慰。” 孙虑笑着行礼离去。唯有卫瓘愁眉不展,借酒消愁。与此同时,胡夫人猜测事已办成,这才走到皇后杨艳面前行礼说道:“时辰不早,还请娘娘回宫修养。”皇后杨艳瞪了胡夫人一眼,带领充华赵粲匆忙离去。而胡夫人却看其背影,笑之久久。 皇后杨艳与充华赵粲径直来到东宫,却见孙虑正在夸夸其谈殿上众人之象。太子司马衷等人见到皇后杨艳之后,便要行礼。但却被其拦住,询问事情经过。 太子司马衷从头到尾讲述一遍。皇后杨艳如获至宝地双手拉住太子妃贾南风的手,激动地说道:“南风,母后果真没有看错人!”然后又对晟楠说道:“护主有功,来人,赏金五百!白银三千!”晟楠谢过行礼。 这时,太子妃贾南风含笑对皇后杨艳说道:“不知母后今日可食南乳焖猪蹄?” 皇后杨艳欣慰笑着说道:“难为你如此用心,挖空心思变化样式地每隔两日送猪脚来!” 太子妃贾南风回道:“猪脚最是美白养颜,故愿母后光彩动人久久!” 皇后杨艳闻听此言之后,甚是感动欣慰。但是与此同时,太子妃贾南风则与晟楠四目相对,虽无言语,却胜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