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府。卫瓘焦急地询问郎中道:“我儿病逝如何?” 郎中眉头紧锁地微微摇头说道:“令郎急火攻心血脉郁结,致使不畅。故而······”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行礼说道:“既使小人用尽平生所学,怕是难保公子无虞。不如将军另请高明。”说完行礼而退。 卫瓘先是拭去眼角泪水,然后强颜欢笑地走进屋内,坐到病床旁边对卫宣说道:“宣儿。郎中已言无需多日便可大安。” 但是,面无血色气若游丝地卫宣却泪眼婆娑地对卫瓘说道:“全怪儿子无用,中了杨济诡计。致使父亲弃官归乡,公主更是离我而去!” 卫瓘立即摇头说道:“以屈求伸,方可后发制人。张华便是此例。为父料想无需多时,太子妃应会登门拜访。” 卫宣吃惊地说道:“贾卫两家素来不和。父亲虽为太子少傅,但乃陛下之意。” 但是卫瓘却一笑说道:“为何宗室无情,父子反目兄弟自残?皆因皇位所致。贾卫两家固然积怨久矣,但是为保太子顺利称帝,一切皆可置之不理,亦如秋风过耳。所以你需养好身体,他日为父再进朝中之时,便是你与公主重逢之日。” 卫宣含笑地点了点头,但却突然再次口吐鲜血。 卫瓘急忙快速用手帕拭去血迹,心疼地说道:“宣儿······”他还没有说完。 一名仆人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老爷,太子妃驾到。” 卫宣气若游丝地微微一笑说道:“父亲果真料事如神。” 卫瓘强忍泪水,尽力嘴角上扬地说道:“为父定会令公主重回卫府!“说完转身离去。 然而卫宣眼望空中,微笑说道:“公主!”说完又吐一口鲜血。 卫瓘快步来到前厅,双膝跪地行礼说道:“卫瓘拜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妃贾南风神情复杂地说道:“免礼平身。” 卫瓘谢过起身,然后说道:“恭请娘娘上座。” 太子妃点了点头,坐下之后说道:“卫卿此次归乡,乃是缓兵之计。不日本宫定会令卿荣耀还朝!” 卫瓘再次行礼说道:“多谢娘娘提携之恩,卫瓘定为娘娘肝脑涂地!” 太子妃贾南风这才满意地起身,说道:“卫卿既有此心甚好,本宫不便久留。日后若有要事相告,惮说无妨。” 卫瓘行礼说道:“恭送娘娘。” 太子妃贾南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但是卫瓘却起身自语说道:“万幸当初我女未嫁太子!” 八月之后,晟楠走进殿内,行礼无语。太子妃贾南风立即明白此意,所以开口说道:“暂且退下。”殿内所有宫人行礼而退,并将门窗关好。 晟楠这才低声说道:“娘娘,皇后杨芷刚刚诞下一子。陛下甚是欢喜,赐名为恢,封号渤海。” 太子妃贾南风怒目而视地说道:“密告墨守,伺机处之。若是能令杨芷失宠于君,便更日臻完善。” 晟楠行称是离去。 百日之后,宫中欢庆皇后杨芷之子喜过百日,故而皇后杨芷宴请宫内诸位嫔妃。 宴席之间,一位美人讨好皇后杨芷,所以含笑说道:“娘娘喜获麟儿,真是可喜可贺。臣妾观其相貌非凡,他日必成大器。” 皇后杨芷故意看了一眼太子妃贾南风,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亦如何,终为人臣!” 但是那位美人却借机奉承说道:“此乃嫡子······”她还没有说完。 太子妃贾南风满脸怒气地起身,草率行礼说道:“儿臣身体不适,就此告退。”说完转身离去。 那名美人不屑地说道:“储君当属贤德之辈,何况皆乃嫡子!” 皇后杨芷怀抱娇儿,自负一笑。 当晚,墨守面带忧愁之色来到皇后杨芷面前行礼。 皇后杨芷失望地说道:“陛下宿在何处?” 墨守回道:“陛下兴起驾驶羊车穿梭宫宇之间,羊车所停之处,陛下便宿此处。” 皇后杨芷气得紧握双拳,说道:“长此以往,陛下龙体定被那群狐媚掏空!而且······”她没有说下去。 墨守立即借机说道:“娘娘虽为皇后,可若陛下久久不来,怕是······”她没有说下去。 皇后杨芷愤愤不平地说道:“本宫乃是后宫之主,难道要与那群贱人争宠?” 墨守一笑说道:“奴婢倒有一法,只怕娘娘心疼王爷。” 皇后杨芷直视墨守说道:“快讲!” 墨守环顾四周,确定门窗紧闭无人在侧之后,低声说道:“陛下颇为喜爱王爷,娘娘何不在王爷吃食当中下少许泻药?陛下舐犊情深,自会久居椒房殿中。” 皇后杨芷闻听此言之后,沉思不语。良久之后,皇后杨芷将头抬起对其说道:“切记泻药不可多之。” 墨守含笑,行礼而退。 半个时辰之后,皇帝司马炎正与一名夫人亲热,突听外面一名宫人焦急行礼说道:“启禀陛下,渤海王腹胀不止,高烧不退。”皇帝司马炎立即起身穿衣离去,留下那位夫人哀怨自泣。 皇帝司马炎快步走进椒房殿内,只见殿内乱作一团,十几名御医忙进忙出。皇后杨芷看到皇帝司马炎后心中大喜,但是表面却装作害怕无助柱之状,扑到皇帝司马炎怀中胆怯说道:“陛下!” 皇帝司马炎轻拍其肩,安慰其说道:“别怕,今日朕留椒房殿中。” 皇后杨芷激动地点了点头。因为自从怀有身孕直至今日,皇帝司马炎从未留宿椒房殿。 这时,充华赵粲匆忙走进殿内,见到皇帝司马炎后先是行礼而后担忧地向皇后杨芷问道:“王爷病情如何?” 皇后杨芷心中暗自说道:“无用之人,来此作甚?”但是表面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刚想开口回话。突见太子妃贾南风走了进来,故而皇后杨芷不悦地将头转向一旁。 恰巧这一幕被皇帝司马炎看到,他不悦地对其说道:“南风深夜前来看望恢儿病情,焉能如此怠慢!” 还没等皇后杨芷说话,太子妃贾南风却先行礼说道:“爱子染病,身为人母岂能泰然自若?母后安心照顾王爷便是。” 皇后杨芷吃惊地看着太子妃贾南风,充华赵粲则心中暗自说道:“昔年铲除胡夫人时,贾南风便如同今日一般举止谦卑恭顺,怕是今日要有大事发生。“ 就在这时,为首一名御医突然从内快步来到众人面前行礼,并且惊恐地说道:“陛下,娘娘,大事不好。王爷现已便血高烧不退,且已痉挛抽搐,情况堪忧!“ 皇后杨芷瞠目结舌大惊失色地直视墨守。谁料墨守立即双膝跪地,向皇帝司马炎惊恐流泪地行礼说道:“陛下饶命!” 皇帝司马炎疑惑说道:“讲!” 墨守点头说道:“今日皇后娘娘得知陛下又宿她处,便命奴婢在王爷吃食之中放番泻叶!故而陛下便会······”她还没有说完。 皇后杨芷这才知晓自己已中奸人诡计,所以快步上前抬手便给墨守一个耳光并且大声叫喊道:“贱婢!定是你手他人指使,如此陷害本宫!”然后双膝跪地说道:“陛下,臣妾乃是后宫之主,岂能做出如此伤子之事?” 但是墨守也立即说道:“陛下,椒房殿内所有吃食皆有专人检验,若无皇后娘娘授意,奴婢岂能下药成功?” 就在这时,从屋内走出几名御医,皆是愁容满面惶恐不安地行礼说道:“还请陛下宽恕微臣无能,王爷现已西去。” 皇帝司马炎大惊失色地倒退一步,皇后杨芷听完之后,如同疯子一般扑倒墨守发狂叫道:“还本宫娇儿!” 皇帝司马炎见状勃然大怒,快步粗鲁拉起杨芷,眼圈布满血丝地大声问道:“如今可满意否?” 皇后杨芷栗栗危惧胆战心惊地摇头说道:“臣妾,臣妾没有······”她还没有说完。 墨守立即抬头看着皇帝司马炎说道:“奴婢人微言轻,但愿以死证白!”说完起身向殿柱跑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子妃贾南风快跑来到殿柱面前,所以墨守将贾南风撞倒在地。 皇帝司马炎立即放开皇后杨芷,快步来到太子妃贾南风的面前,不解地问道:“南风,何故如此为之?” 太子妃贾南风在一名宫人的搀扶之下起身回道:“父皇,墨守既然以死明志,便知其清白,断无半句谎言。况且······”她假装难过地说道:“墨守乃是太子殿下生母贴身之人。儿臣思念母后,故而不忍其如此死去。” 皇后杨芷这才突然明白整件事情,故而暴跳如雷地用手指着贾南风叫骂道:“陛下,定是此贱妇······!”她还没有说完。 皇帝司马炎转身抬手将杨芷打倒在地,火冒三丈地说道:“同为杨门之女,为何你与堂姐杨艳如此天差地别!” 皇后杨芷吓得瑟瑟发抖地起身跪地,苦苦哀求说道:“陛下!臣妾冤枉!” 皇帝司马炎气得连连摇头说道:“如此忌妇,焉能担得国母之尊!” 皇后杨芷吓得磕头不止地哀求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太子妃贾南风心中暗说道:“经过此事之后,杨芷再无东山再起之能,但却万万不可令其失去后位,以保太子之位。”所以她行礼说道:“父皇,若是此时废后,怕是前朝后宫再生波澜!故请父皇三思而行!” 皇帝司马炎双目一闭长叹一声,而后转身背对杨芷说道:“无朕旨意,不得离开椒房殿半步!”杨芷听完之后,瘫倒在地。然后皇帝司马炎对墨守说道:“从即日起,你便留在东宫,好生侍奉其主。”墨守跪地,行礼谢恩。最后,皇帝司马炎感激地对太子妃贾南风说道:“南风,朕代爱妻,谢过搭救墨守一命之恩。” 太子妃贾南风欣喜若狂地行礼说道:“此乃儿臣应作之事。” 皇帝司马炎伤心难过地环看椒房殿,不禁眼泪流下,黯然离去。而太子妃贾南风不屑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皇后杨芷,得意的一笑离开。充华赵粲这才敢上前扶起皇后杨芷,皇后杨芷嚼穿龈血地喊道:“贾南风!本宫必报今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