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她再次开口。
“沈岁和。”
“你要记得,你永远是妈妈的骄傲。”
“妈妈不允许,你这么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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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色的卡宴疾驰在路上。
这个点儿不堵车,所以沈岁和的车速在超速边缘徘徊。
江攸宁坐在副驾,一言不发。
车窗摇了一半下来,晚风毫不客气的吹过她的眼角发梢。
透过那一半车窗,江攸宁还能看到沈岁和紧绷的下颌线。
他在生气。
他想挣脱曾雪仪的桎梏,但做不到。
只要她说那种话,沈岁和注定败下阵来。
江攸宁嫁过来的迟,她不知道沈岁和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也不知道曾雪仪跟沈岁和经历了什么。
沈岁和从未跟她讲过。
关于他的父亲,曾家人也噤若寒蝉。
但叔叔那边有些人脉,江攸宁从各个版本的八卦中,算是基本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曾雪仪是上流社会同年龄的女孩子中最出类拔萃的,自小到大被追捧着长大,富人圈里这些公子哥她一个都看不上眼。
她骄纵任性,骄傲自大,却在二十四岁那年跟着自家的司机私奔了,听闻是个穷小子,姓沈。
一走就是二十多年,曾老爷子生气便断绝了她所有的经济来路,后来,曾老爷子临去世,她才带着沈岁和回来。
没多久,曾家主母也去世了,临去世前不知将财产给她分了多少,她这才扎根在北城,跟家里走动了起来。
故事中的细枝末节,八卦里没有。
她一走就是几十年,毫无消息,众人没有参与过她过往的生活。
曾家的佣人们又是出了名的嘴严。
所以只能通过既定事实来推断过程。
沈岁和开车把江攸宁送到家,车停在了家门口。
“下车。”沈岁和说。
江攸宁解开了安全带,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问:“你去哪?”
“散心。”
江攸宁下了车。
她站在原地。
汽车轰鸣而去,很快消失在黑色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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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了23岁的那一天。
那会儿距离她出车祸一年,复健很久,终于有了些成果。
恰好有个同学约她,在咖啡厅,她看到了沈岁和。
他正在和乔夏相亲。
乔夏看着他满脸羞涩,而他一脸不耐烦。
江攸宁去卫生间正好会路过他们那桌,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脚,不要跛着走,但身体不由她控制,额头都浸出了汗珠,她依旧没办法。
跛着脚路过,她听见乔夏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江攸宁的脚步慢了几分。
沈岁和顿了顿,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她那样儿的。”
“身残。”沈岁和清冷的声线在咖啡厅里响起,“志坚。”
之后江攸宁送同学离开,她站在咖啡厅外,低着头发呆。
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脑子里一直在回荡那四个字。
身-残-志-坚。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银灰色卡宴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来。
那张毫无瑕疵的脸猝不及防出现在她眼前。
他问:“和我结婚吗?”
“我比你刚刚相的那男的有钱,长得比他好看。”沈岁和说:“跟我结婚,不亏。”
他误以为自己也在相亲。
但那天,江攸宁鬼使神差点了头。
她不知道沈岁和是怎么说服曾雪仪的,但两个月后,他们领了证。
婚后,相敬如宾。
江攸宁整颗心都快要麻了。
汽车的轰鸣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
那辆银灰色的卡宴在她面前停下。
和三年前一样摇下了车窗,只是换了时间换了地点。
在晦暗不明的夜色里,他眼尾泛着红,喑哑着声音和江攸宁说:“上车。”
江攸宁拉开车门,跛着脚上车。
沈岁和一言不发,将车驶入地库。
他从主驾下来,拉开副驾车门,直接把江攸宁打横抱在怀里。
按电梯直上顶楼。
回到家后,连灯都没开。
在黑暗之中,所有的触感都特别明显。
密密麻麻的吻砸过来,江攸宁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她伸出双臂抱住沈岁和,胳膊慢慢收紧。
抱得很紧。
在动情之时,她附在沈岁和耳边。
唇轻触着他的耳际。
她低声问:“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