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司马敏坚决否认道:“徐质和戴陵若是撤回,蒋济将孤掌难鸣!若榆中渡被蜀军占领,蜀国在凉州的骑兵或将大举杀回,我更难守住子口!”
“可是……我军被迫分守各处,子口和粮道全都漏洞百出,若不速调骑兵回援,那就……只能撤回汉中的大军……”
司马望提到撤军,司马懿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司马敏却极力赞成:“二哥,我此番兵进阳平关,利在速战,拖延越久对我越发不利。今,我子口难以守住,若及早退兵,或许还能保存实力。二哥,还需尽早决断!”
司马懿未置可否,略加思索后令道:“传令:贾充,引兵一万死守灞水浮桥州泰,引兵一万巡防灞水至华阴一线,蜀军若敢渡河,务必死战,确保我粮道之安全司马辅、司马翼,再抢运一批粮草至子口,保证我一月之需。”
“叔父,这是……”
“我在子口、汉中以及子午道的大军,全都依靠潼关运粮,风险实在太大,我确实该准备退兵了!”司马懿站起身,揉揉后腰,面色疲惫地说道:“我意在退兵,却不能让蜀军看出端倪,只能加速抢运粮草,做出死守之势。”
几将点点头,司马懿正色令道:“张特,你引五千兵马,趁夜速回潼关坚守,不得有误!”
张特领命而出,司马懿长叹口气,郑重地说道:“来人,给汉中传令,全线退兵!”
“二哥,汉中距此路途遥远,若等羊祜退回子口,这恐怕需要一月时间,我能守住子口一月否?”
“守不住也得守!”司马懿不容质疑地说道:“有张特回守潼关,我退路无忧,自然放心蜀军在关中只有七万兵马,我稍加留意,守住子口并不困难等到羊祜和子午道内的押粮大军回退子口,我就有十几万之众,再无忧虑。”
……
两日后,收到王凌的急信之后,羊祜几经思索,确认前路渺茫,想到挑唆俘虏闹事也难以成功,于是咬牙返回汉水隘口让羊祜失望的是,诸葛攀和诸葛绰并未引兵追来,羊祜不敢久等,只得撤回伏于山谷的大军,做好了退兵的打算。
“羊将军,我军……是走褒斜道、傥骆道还是子午道?”韩琮谨慎地说道:“羊将军,汉中那边形势不明,若我走褒斜道或傥骆道而出,太傅或许无法接应眼下,蜀军重兵屯于黄金围,我押粮的大军,连攻三日仍未打通子午道,我是不是……应该与他们两路夹击?”
“子午道是最佳的退兵路线,蜀军必会重兵把守,我很难打通此道!”羊祜正色说道:“韩琮,你引两万兵马往赤板围方向进兵,沿途需远离汉中和乐城,做出偷袭之势等到了汉中以东三十里,立刻北上并往西折回,速速从褒斜道退走!”
“诺!”
“令狐愚,你引两万大军北上,做出全力攻打汉中的架势,等到韩琮退来之时,可交替掩护退入褒斜道。”
“诺!”
“王将军,你与本将引大军缓缓北上,做出围攻汉城之势,待韩将军和令狐将军退兵之后,由咱们断后!”
“羊将军,咱手上还有八万多兵马,何必急着退走?”王凌犹豫着说道:“咱们虽未攻得阳平关,仍有机会攻取汉中城或汉城!此二城的蜀军并不多,城中粮草充足,我可力取二城站稳脚跟,再做长久打算。”
王凌对诸葛绰的话深信不疑,他担心王晨之事败露,急于战场立功,这才主张攻取汉中和汉城不过,羊祜从大局出发,实不敢支持王凌的意见。
“王将军,我在汉中仍有八万多大军,每日的粮草所需甚大,我现有粮草不足以支撑七日,哪敢在汉中久留?若是攻不下这二城,岂不全都饿死汉中?”
王凌还想劝说羊祜赌一把,羊祜将其止住后接着说道:“我若还有二十日之粮,我还可以取汉中之稻坚持几月,可是……我等不到这批稻米成熟!”
眼看王凌不再坚持,羊祜又说道:“若我没有猜错,关中的诸葛恪正与太傅相持于泾河与丰水我若迅速从褒斜道而出,可出现在蜀军身后,既可断关中的蜀军粮道,又可与太傅两面夹击将其重创,这也是大功一件啊!”
“羊将军,话是如此,只是……我大军仅余七日粮草,纵然全军退入褒斜道,还需十日才能抵达关中!我粮草本来就不多,若蜀军再尾随追来,只怕……唉……”
“不,你多虑了!”羊祜满不在乎地笑道:“退兵不同于进兵,特别是逃命之时!我退入褒斜道之后,兵将知道粮草不足,他们为了活命,不用我催促也会全力赶路,我要安然退回关中,这并不困难再者,我退入山道之后,可丢弃一切辎重车辆,再以少许兵马断后,可轻易截住追来的蜀军,王将军不必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