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三秒……

黎青野从未感觉时间像现在这般过得这样慢，她一时希望温禾接电话，一时又希望对方睡着了没听到。

矛盾而纠结。

终于，到了第三十秒，黎青野又像松了口气又像惆怅地叹气，慢慢垂下眼睑，正要挂断电话，电话就猝不及防地接通了。

那边传来温禾似乎是刚刚睡醒带着微沙的声音，“小野？”

黎青野手指一紧。

温禾似乎是坐起来了，黎青野听到她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她再次听到那头传来的声音，“怎么了？”

黎青野抠着手指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虽然电话已经打出去了，人也接了，但她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晚上两人不欢而散的场面。

就，很尴尬。

这种尴尬在温暖得近乎燥热的被窝里尤为明显，黎青野只觉自己的脸颊似乎更热了，身体也随着被窝温度的不断升高而慢慢发烫。

温禾半天没听到手机另一头的人说话，不禁开了免提，那边因为憋在被窝里而粗重的呼吸声从手机的扩音器里传来，确定对方不是睡着了而误触屏幕后，温禾的姿态稍稍放松了些。

而后她去开床边的灯，结果手按上去，啪嗒一声，灯没亮。

温禾挑了挑眉，又试了几次，还将房间里的灯全都试了个遍，确定不是灯泡坏了而是停电了之后，她忽然若有所思地明白了什么。

“停电了。”她一本正经地对朝手机那头的黎青野说道。

“我知道。”虽然开了免提，但黎青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还像堵在喉咙里，又细又糊，温禾只能从对方话里的几个单音节拼凑出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