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也听到了,人家的家务事,宋公子都没有意见,你又何必多费心。”
“他没心没肺,我却不能见良婳如此!松岚,良婳究竟在哪儿?”
“拐角第一间。”
松岚身子一侧。
“多谢。”冯衍拽着宋存渊就往前走,势要见到良婳。
人到了屋门口,只听到屋内传来:
“二位请回吧。”
“良婳,开开门,阿渊来接你了,别胡闹了。”
“宋公子,真是来接良婳的吗?”
“并非宋某想打扰小姐,而是只要小姐高兴,小姐尽可自处。”
“如此,恕不远送。”
“你说什么呢!良婳!你别听他的!你先出来!”
冯衍连连拍门。
“宋公子,请把你的友人一并带走,他吵到我休息了。”
“宋某这就把他带走。”
宋存渊握住冯衍的手腕勒在怀里,拽他离开。
“你干什么!撒开!良婳!你已有婚配!不可再配旁人!良婳!”
冯衍此时力气奇大,宋存渊愣是没拽动他一步。
吱
门终是开了。
“良婳!你终于肯……”
良婳立在门后,妆艳如桃,双眸如水,穿的是上白下赤百鸟朝凤裙,戴的是血珀耳环金凤钗。
冯衍话卡在当口,他从未见过良婳如此。
良婳甚少上妆,也不爱穿金戴银,只有特别重要的宴会,才会淡抹一二,簪一朵与衣裙相衬的素色花钗。
宋存渊向良婳微微颔首,良婳低垂眉眼,点头回礼。
“今夜花魁大选,二位若能来捧场,良婳不甚荣幸。”
“良……”
“若再多言多语,诸多废话,莫怪良婳提前送客。”
“我……”
良婳瞧宋存渊背后一眼。
冯衍后颈一痛,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
宋存渊扶住冯衍的身子,搂着人转身就走。
面前涂一醉让开一条路。
“良婳,今晚我们一定准时到,不用送了。”
宋存渊摆摆手,带着冯衍下楼。
良婳立在门口许久,松岚摇着扇子,目送二人离开。
待冯衍醒来,夜幕低垂,大选吉时已到。
葭月中楼中门大开,张灯挂彩,金边红绸漫出十里长街,一时宾客盈门。
这城中富商大贾少不得要来捧场,亦有不少他城之人奔赴而来。
只道是物阜民丰,国富民安,这能拿出门槛银的人居然有十桌之数。
“二位公子是来看戏,还是来捧场?”左右青衣门童伸手。
“回去记得还钱。”宋存渊看了一眼冯衍,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递给门童。
“请问二位公子尊姓大名?”十万两的字面撑大了门童双眼。
“宋存渊。”
“冯衍。”
“宋公子冯公子,贺花魁仙首大选二十万两!”
门童高喊,嘹亮清脆的声音回旋在大堂,引得众人纷纷回头。
宋存渊一甩衣摆,入得屋内,冯衍昂着脑袋,上瞟着眼睛张望,紧随其后。
众人一瞧,这俩后生穿着不俗,好家伙,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两,若是巨商富贾,如斯俊秀,合该在江湖上风头正盛,可再怎么细瞧,也还是两副生人面,更别提这耳生的名字了。
宋存渊与冯衍在扎堆的目光中落座,是正对着台子的首排中央。
左右桌的皆是给了五万两的贵客,垄断盐市的盐帮少主,年年上贡的珠宝行少东家,生意做遍三山五岳的平阳酒楼少掌柜,以擅锻剑器闻名天下的万剑山庄少庄主……
“良婳几时出来?”
“这板凳还没坐热,你就急着见良婳了。”
“我替你急。”
“我不急,我这新娘,良婳做不成,自有人替。”
“你这话……”
宋存渊不欲与冯衍多透露,直接打断。
“哎,这来的这几位年轻公子,看着是会疼人,良婳若叫他们标了去,我看也是个归宿,能坐得这一排的,都是富户,待会竞标,你自己喊,方才那二十万两下去,我盘缠已尽。”
“你少一口一个标,待会那银钱自不必你费心。”
宋存渊笑了笑,没再接话,第一次花钱看戏,若值这个价,下次拉上照儿一道瞧,她定喜欢。
他朝一侧探看,只见一男子执笔持卷,那男子与他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宋存渊笑意更深。
“良辰到,开选”
随着刘管事一声喊,台上左右门帘掀起,穿红着绿的男女鱼贯而入。
男在右,女在左,站定一览,皆是美貌。
冯衍来回地看,并无良婳的身影。
宋存渊悠哉饮茶,不时撇两眼急得跳脚的冯衍。
二楼中央,松岚也捻着杯盏,盯着冯衍。
涂一醉双臂抱刀,立在松岚身后,那视线一路过去,直指冯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