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卓好奇地开口问段书衍:“我猜以你的姿色在京城怕是会招蜂引蝶得很吧!”
段书衍没给他好脸色:“不会说话就闭嘴。”
陈宇卓像是没听见,继续揶揄:“就你这脾气,是怎么找到这么温柔小意的夫人的?”
段书衍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陈宇卓一拍手,“得,不说了,我还是去挣白菜吧。”说完迈着步子走向江靖那边。
温柔小意?段书衍沉默,那没良心的小姑娘只有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软绵绵地伸出爪子讨好他,平常尽是一副冷清的脸色和那些让人难受的规矩,可从来没主动对他亲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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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丞相府。
柳如玉执着毛笔在宣纸上勾出木槿花的花型,身后有脚步声缓缓走进,接着旁边的墨锭被人拾起。
柳如玉回头,露珠福身唤了句:“请夫人安。”
柳如玉放下笔扶她起来:“伤可养好了?”
露珠点头:“养好了,夫人送的药膏涂上,一刻钟的时间就不疼了。
柳如玉张开手环住她的背轻轻抱了抱:“辛苦你了。”
露珠抹了把眼泪说:“夫人言重了,奴婢为夫人,怎么都不辛苦的。”
“只是奴婢替夫人委屈,二公子处罚了奴婢便是当着全相府人的面与您作对啊!”
柳如玉撇了撇嘴,坐下来道:“我罚那个妾室明明是为他好,当时他把老爷子都气成什么样子了,若是等哪日老爷子夜里睡不着想起这事说不定那妾室会怎样倒霉呢!”
“眼看着钰轩马上就回来了,等他知道他弟弟浩浩汤汤从花楼纳了个女人进来怕是会气的把竹斋翻了个天。”
露珠惊讶道:“大公子要回来了?”
柳如玉杵着下巴望天:“昨日来的书信,说是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后启程,算算日子,下个月底就能回来了。”
露珠高兴道:“这是好事啊,大公子都走了半年了,终于要回来了!”
柳如玉闷闷地说:“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一个芝麻大的七品翰林院编修,什么样的事情需要他一个小官出面解决啊,还去了那么远的广陵,一走就是半年。”
露珠倒了一盏茶水递给柳如玉安慰道:“大公子有才学,皇上这才派他去做事呢。”
柳如玉把茶盏拿过来放在桌子上:“要是真有才学,怎会到现在才是七品小官。”
露珠道:“哎呦夫人,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柳如玉鼓着腮帮子小声说:“气话,气话。”
“噗。”露珠笑了声,对她说:“夫人呐,您就不必忧心了,二公子那边您也不要去管了,大公子最是见不得腌臜轻贱之事,等大公子回来,那妾室定是就不得了。”
柳如玉叹了口气:“我正是担心此事啊,你说二弟今年都二十三了,好不容易看上这么一个姑娘,可不能被棒打鸳鸯了。”
露珠张了张嘴迟疑道:“夫人,您在说什么啊?”
柳如玉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是,这姑娘的出身是不怎么体面,可她好歹二弟真心喜欢的,你也看到了那黎家大小姐他不喜欢,谁都强迫不来。”
露珠有些懵,“那夫人为何还要罚她?”
柳如玉道:“我罚她是为了她好啊!若是我不罚她老爷子就会罚她,你说孰轻孰重?”
“现在竹斋里只剩下那姑娘带来的丫鬟,要是我当时不罚她,那丫鬟现在还能好好地待在府里吗?
露珠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柳如玉看着她,眼中露出怜惜的目光,拉住露珠的手道:“只是连累你了,我也是没想到他竟然对那姑娘看得那样重。”
露珠咧嘴笑了笑,说:“夫人偷偷给奴婢送的垫子奴婢用了,还有夫人塞的馒头奴婢也吃了,奴婢好着呢,夫人不必自责。”
柳如玉掰着露珠的手指头数数,嘴里嘀咕着:“几个月不来信,要回来了才告诉我一声,真真是过分。”
随后她的声音又小了一些,说着:“你说,段钰轩他对我好吗?”
露珠蹲下来,双手放在柳如玉的膝盖上说:“夫人与大公子幼时就定了亲,大公子八抬大轿三书六礼将夫人风风光光娶回丞相府,这么多年了大公子院子里也只有夫人一个女人,这在京城中是多少妇人艳羡的呢。”
柳如玉:“可他走的这大半年,开始几个月我每五天就给他写信,还特意在信中夹上他喜欢的木槿花,这都寄出二十多封了,可他寄回来的算上昨天也就只有三封,还都是问老爷子好不好他弟弟怎么样。”
嘟着嘴委屈地说:“他从来也不问问我好不好过得怎么样。”
露珠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大公子只是不善表达,您看,您喜欢吃橘子,之前大公子每俩天晚上回府都会带回来一个橘子放在夫人的床头,这么多年从不例外。他离京这半年,每一个月也会从那边运过来一车厢的橘子给您,大公子他一直都念着您呐!”
“你还说呢,”柳如玉气道:“那一车厢的橘子在路上摔的摔烂的烂,还酸得不得了!”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柳如玉的眼里已然流露出笑意。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齐笑出了声。
柳如玉把露珠拉起来,“你跟我去书房看一看,他那个人最是事多,咱们去收拾收拾,免得他回来又要叨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