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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冰低下头,愤愤地拨着自己手指。

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小同性恋,小托尼老师,在纪荷这儿就一没长大的调皮小子。

没空搭理他,掏出手机,翻到工作群。

周开阳现在在外围转,也没什么发现。

她呢,内围转了一天,除了看清一个疑犯的家一无所获。

“那个住9巷,经常找你剪头发的男人,叫什么?”认识这弟弟纯属巧合,大概一年前,她要做一篇关于性工作者的报道,前采时摸到他门上。

不同于楚河街其他黄色产业,被外地人占领。肖冰不仅是本地人,还是本村的大姓,肖家的成员。

听说以前颇有家世,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肖家父母无故失踪,产业被同族霸占,肖冰由锦衣玉食变成“阶下囚”,不仅要出卖身体还父母所欠下的债务,还染了一身病,所以他虽然开了一家理发店,但生意极清冷。

养活自己都困难。

纪荷看他可怜小帮一把,写了篇稿子把他父母的烂账终结。

不过,售出的东西,似乎贪恋橱窗,再不肯安于室。他现在都还在这小发廊里飘着。

“我不知道。”肖冰脸色冷漠,“他只是客人。其他我不管。”

“他是你们本村人,你怎么会不知道?”

“别想从我这儿拿消息。除非等价交换。”

“什么价儿,你?”纪荷乐了,忘了眼外面,湿淋淋的街面上,灯光绚丽交错,一排的发廊按摩店,穿吊带的小姐姐们站在自家门前揽客。

江倾不知道是不是掉进盘丝洞……还没回来……

“他是你什么人?刚才那个?”肖冰不依不饶,非要得到答案的固执眼神。

纪荷单手一撑额,眉心轻拧,答地爽利,“我哥们儿!”

肖冰没再说话。表情却松快下来。露出半边虎牙。

纪荷继续翻手机,看到责编发来的片子,直接点开审了起来。

关于过审这个东西,她做了多年已轻车熟路,什么能播,什么不能播,心里都有称,翻着翻着忽然想起……

楚河街的残肢,和前年做过的一期选材好像啊……

她迅速退出,在“废材库”里翻来覆去。

好在她手机内存大,这些东西至今保留。

讲的是这么一个案子,一个出门索要工程款的小老板,在和老婆留言“对方要结款了,我马上去拿,晚上回来大餐”后,突然人间蒸发。

老婆不甘心,再三到债主家里质问,结果没得来说法,却被对方放话,款子已经全部结清,是死是活都不关他们事。

这话老婆当然不信,他丈夫手底下的小承包商们倒是信了,一窝蜂上门要结款。

人家孤儿寡母哪有,原本就是最上游的老板欠款,丈夫不得不去要、才下落不明,这下,丈夫还背了携款潜逃的罪名……

一家人分崩离析,没多久,老婆就携子下海当起了小姐……

纪荷记得,这老婆原本是个烈性子,后来为什么堕落,听邻居说她被威胁了,说有人绑架她丈夫,寄来丈夫的断掌一只,要求她下海赚赎金……

匪夷所思。

不过纪荷行走江湖惯了,见怪不怪。可惜的是这期没做成。因为小老板妻子不配合。

“肖冰,我先走了。”关上废材库,她和小托尼打了声招呼。没管对方应没应,起身就走人。

走到外边墙根才发现。

垃圾桶在墙根靠着。

江倾明显回来过。

她眉微皱,思考着什么,提步。

雨停了。

地面变成泥地。

低腰牛仔裤将她腿型修的明显,蜜桃一般的臀部,在一双长腿之上轻曳,腰窄、肩开,从一家按摩房前低头、看着手机经过……

“美女!给不给干啊?”牙齿烟黄的嫖客,在门边儿上被她勾了魂,随手掏了一把小姐衣领,见她不理,骂道:“操,高贵的很哩!”

小姐欲拒还迎着,“哎呀进去嘛,蛇哥。”

蛇哥笑骂着“还是你懂”,脑子里混着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颗蜜臀,在小姐身上狂暴发泄。

那小姐叫地惨绝。

十来分钟后,酷刑结束。

仍陪着笑脸,“蛇哥,你好厉害。”

蛇哥逮着她嘴,亲地吧唧响,臭味刚离去,外面传来小姐妹的呼唤,“阿颜,有帅哥找!”

这破地方哪有帅哥?

不是浑身脏兮兮的民工,就是刺龙画虎的臭流氓。阿颜是长得不错,不然也不能成为这店里的头牌。

她原可以去更大的夜总会伺候更有钱的男人,但是不自由。

阿颜愿意呆在这里。

她抬腕看表,虚弱叹了一口气,“琴姐,我不接了。得回去看兜兜了。”

兜兜是她儿子,三岁半。请地便宜钟点工带着,她很不放心。

那个叫琴姐的进来,一脸春光,像刚从床上下来,且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客人床上,“哎呀,你必须接!这客人——帅的你合不拢腿!”

对这种暗带黄色的笑话。阿颜已麻木。

冷着脸,勉强一笑,“好吧。我洗洗。”

洗了不到十分钟,出来一看。

对方的确出色。

光背影展示在眼前,就觉得天色都亮堂起来。生机、英挺、正气……

“你是陈颜?”他转身,平淡的声调问她。

阿颜脸色肉眼可见的白,“是……”

可能太自行惭愧了,她甚至微微垂眸……

“别怕。”他似乎晓得她们这一行怕什么,及时稀释她的顾虑,“我叫江倾,以后有事,打我这个号码。”

他的名片简单,但也正式,阿颜已经有两年整没接过任何人的名片。她的手只会将印着自己照片和电话的小卡片塞进一家又一家的宾馆门缝里……

“刑刑……”阿颜的声音颤抖着,一只手不自觉捂住自己惊张的唇口。

“你丈夫的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谈。”

瞬间,阿颜好像崩溃了一样。眼泪簌簌。

这是她自丈夫失踪以来,接触到的最高执法机关。且不是一个普通警员。

男人离开时,云淡风轻,只问了那个蛇哥的地址。

阿颜收敛情绪后,告诉他答案,但她奇怪,“这好像和我丈夫案子无关。那只是一个本村的嫖客。”

“哦。”江倾低头在手机上画着路线,这地方四通八达,情报组炸了两台无人机都没拍全,最原始的手法画着,他笑不达眼底,“嘴不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