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夫人的话,清河娘子这才唤了灵芝进来,接过书信,只略略瞧了一眼,便叹了口气,向白夫人笑道:“这下还真是不见都不行了。”
“哦?”白夫人放下茶盅,疑惑地看向清河娘子。
清河娘子遂将手中书信一并递给了白夫人。
白夫人只看了一眼,便又递还了书信,笑着:“这确是要好生见一见的了。”
清河夫人仍是叹息,站了起来,收好书信,道:“那我先去了,你们自便,晚间我再来同你们说话。”
白夫人也就站了起来,笑道:“你且去吧,不用管我们。”
待送了清河娘子走后,元月柔搂了她母亲的胳膊,好奇地问:“娘,清河娘子,她要去见的是什么人啊?”
白夫人笑着点了下元月柔的额头,道:“小小人儿,不要打听那么多,乖乖回去洗手漱口,预备吃饭。”
一听说要吃饭了,元月柔顿时便开心起来:“这太虚观里的素菜最是爽口了,我今晚一定多吃。”
白夫人笑着摇头:“好吃也不可贪吃,伤了脾胃,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元月柔只哼哼笑着。
白夫人说着,又记起一事来,叮嘱了她们姊妹:“对了,今晚你们就早些休息,别再往外跑了。”
元月晚虽也心中疑惑,却并未开口询问,倒是元月英嘴快,问道:“为什么呀?我又不累,我还想出来看星星呢。”
“星星哪里都能看,你们就在这院子里看,横竖不许出门就是。”白夫人强硬道。
每每白夫人以这般的口吻说话,便是她的主意再不可改,所以元月英只撇了嘴,踢了脚甬道旁的兰草。
白夫人遂又训诫道:“给清河娘子看见了,看不罚你。”
她这才作罢,闷闷不乐跟着进屋里去,预备吃饭。
元月英心中愤懑,便化怒意为食欲,一桌饭菜,她一人倒吃了小半。白夫人怕她积食,夜里睡不安稳,便命她在院子里走上几个来回,她亲自坐镇监管。
元月晚看热闹不嫌事大,命竹心也搬了个小板凳出来,就放在她母亲一旁,自己捧了碗山核桃,拿小锤敲了剥着吃,一面看元月英遛弯儿。
元月英被她这明晃晃的挑衅举动气得不行,脚跺得咚咚响,恨不得给这地踩出个坑来。
清河娘子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我们晚晚欺负人的本事,真是日益见长。”清河娘子笑。
元月晚站了起来,给清河娘子行礼,又笑着谦虚:“不敢不敢,我这点雕虫小技,在娘子面前,那就是班门弄斧了。”
清河娘子点点头,在云绡搬来的椅子上坐下,说道:“那是,至少我在得别人夸赞的时候,可从来不像你这般谦虚的。”
“那是夸赞吗?”白夫人忍不住白眼道。
清河娘子呵呵笑着,问道:“小五儿呢?睡下了?”
白夫人点点头。
清河娘子一点也不客气,就从元月晚的碗里拿走了一颗敲开的山核桃,自己非常娴熟地抠了核桃肉吃:“不过话说回来,我像晚晚这么大的时候,可要厉害多了,满宫里就没有不被我打哭的兄弟姐妹,就连当今圣上,那时候见着我都要绕道走。”
“他现在见着你也要绕道走。”白夫人忍不住拿眼睛横她,“你看他都只敢打发自己的儿子来瞧你了。”
白夫人这话一说出口,四周一片寂静,恰好不知哪里来的夜猫子,嗷地一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