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姐弟倒是有意思,雨中垂钓。”陈炼笑道。
林长风接过话茬:“或许人家觉得咱们更有意思,站这里看他们雨中垂钓。”
陈炼啧了一声,扭头看向了他:“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
林长风继续笑:“这又不是在演练场上,还分哪一边。”
陈炼不怀好意地笑:“我看呐,你莫不是看上元家姑娘了,不然这么向着她们说话。”
林长风斜眼看了他:“那要依我看呐,你这么爱找人元家姑娘的茬,才是看上了吧。”
到底年纪轻一些,林长风这三言两语地,就给陈炼激动了:“你胡说,我才没有。”
许是声音大了些,终于惹来前方亭子里众人的侧目。
“行了,都别说了,给人看笑话。”丢下这句话,陈烺迈步向前。
“哎,这……”陈炼指了指他兄长,又看向林长风,“倒让他来教训咱们了。”
林长风推了他一把,笑道:“快走吧。”
见他们进来,元月晚放了鱼竿去一侧,才要站起来行礼,就见陈烺抬了抬手,说道:“继续坐着吧。”
元月英和元月修看了眼元月晚,她果然就继续坐着,丝毫没有要起身客气的意思,干脆也就继续四平八稳地坐着了。
亭子当中小火炉正燃着,水壶噗噗冒着热气,竹心是泡茶的好手,自不用元月晚操心,更有木兰松泉在一旁帮手,她就只顾着自己钓鱼了。
陈烺不急品茶,他踱步去了元月晚身侧,远目看了看那鱼竿,出声道:“今日不能去游湖,想来表妹也会深觉遗憾,好在这园子里也有方湖泊,暂且赏玩赏玩,待天晴了,咱们再去明镜湖上泛舟。”
元月晚差点没给他这句话噎死,他竟还想着往明镜湖上去游玩?真是忒不要脸了!
“我说,做人好歹也要有点良心。”元月晚这般说着,抬头去看了陈烺,见他也垂首看了自己,丝毫不避开他的视线,她只继续说着,“你明明就认了出来,那晚好心提醒你们被人偷了钱袋的,就是我,你倒好,还恩将仇报,要我做这个做那个。”
陈烺佯装无辜:“哦?原来那晚的恩人,是表妹你呀。”
这个人,怕不是火神降世,总是能处处点着她的爆点。元月晚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就装吧。”她说罢,转过头,紧盯了湖面。
看着她是真生气了,陈烺笑了笑,转身示意将凳子挪来此处,他坐下,方道:“昨日我不是同你算过吗?咱们之间的帐,不能这么算。”
元月晚依旧目视前方,闭了双唇,不肯言语,一副“看你怎么胡扯”的神情。
陈烺也将没有自觉发挥到了极致,他还真就数道:“你看,我不是说了吗,就如同那日的昙花一般,我并不知情,那自然了,你好心提醒我们钱袋被偷一事,我也是不知情的。既都是不知情,又如何能与表妹你求我办事相提并论呢?一码事归一码事,咱们还是细细分清来算,比较好。”
元月晚冷笑一声:“哦,那请问您打算怎么算呢?”
陈烺稍稍侧身,面向她说道:“这昙花呢,我必是会还你的;你提醒我一事呢,他日若你也被偷了东西,我定也会好心告知于你的;那至于表妹你求我救下那女子一事,还是明镜湖游船来得合适。”
元月晚气笑:“那今天这一场呢?”她挥手示意这亭子里的一切,“这又算个什么?”
“这个嘛,”陈烺稍稍一思索,便又笑道,“自然是表妹尽地主之谊,请我们赏湖光雨景了。”
请你大爷的!元月晚心中怒骂,她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真是恬不知耻!
知她被自己气得不轻,陈烺心中得意,理了理衣衫,他问道:“昨日我没来得及问,你为何要救下那女子,还赠她银钱?”
“你怎么知道……”元月晚猛地转头,看他笑盈盈的模样,脸上写满了“一切尽在掌握”,她便猜到,是被他撞见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扭头直视了湖面,却不料手中鱼竿往下一沉。
“鱼上钩了!”她站了起来,欣喜说道。
那是一尾大青鱼,被元月晚钓上来之后,还活蹦乱跳地,丫鬟们费了老大劲,才将这尾青鱼给拿下了钩子,放入盛有清水的木桶里。
陈烺挑了挑眉,看了在桶里游来游去的大青鱼,啧啧道:“还真能钓到呢。”
元月晚置若罔闻,只对竹心木兰说道:“今儿中午咱们就吃鱼片汤。”
“那我们呢?”陈烺在一旁问道。
元月晚冲那柄置于一侧的鱼竿抬了抬下巴,说道:“鱼竿就在那里,要吃,你自己钓去呀。”
“小姐。”竹心小声提醒她道。
元月晚却只当没听见,面朝陈烺,微微地笑:“您没听说过吗?自己亲手钓上来的鱼,吃着才香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