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8 章(2 / 2)偏执沉迷首页

《不只是歌手》的首场录制,就在半个月后。

洛橙这些天,几乎都窝在地下的录音室里。

不得不说,这里面所有的设备,的确都又贵又好用。

唯一让洛橙有些想不通的是,这个房间,似乎早就埋好了地线。而且是按照专业录音棚来设计的地线。

录音的时候,一点点杂音都没有。不知道是这位简先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有一天之内就能做到极致的“钞能力”。

洛橙没再细想,倒是,对他特意耳提面命,一定不能进去的那间房间,兴致陡增。

原先,她对走廊尽头的那间永远阖着房门,连屋门的颜色、材质,都和其他房间格格不入的屋子,真的不感任何兴趣。

只是,有些情绪,就像青春期荷尔蒙催使下的躁动叛逆,明知不该放纵,还是抵不住躯体的生.理反应。

可能是她最近吃得太多,可能是她觉得简珩的威胁也不过尔尔,可能是——有些她潜意识认为极其重要的东西,被人为地消弭扼杀。

……

女孩儿拖着的脚步,力道沉缓。如果有监控拍下,此刻的她在画质粗糙的每一帧里,应该都会让画面陡生诡异。

洛橙站定。眼前一整扇独幅乌木做的门,墨黑阴沉。像棺木的盖板。

走廊里不合时宜的橙色灯盏,笼住混沌的晕黄,像溟泉里的河灯。

洛橙定定地站了许久,心跳像被这沉寂在地表腐植下千年,被人掘出、琢磨,重见天日后的最终归宿,却又是回到地底的乌木压住。

沉闷不堪。

门后是鲜血淋漓。

还是男人恶劣的儿戏。

抬手,指节僵直,搭上门锁。

-

《不只是歌手》的首场录播,声势浩大地在秦城卫视和唛一视频同时上线。

作为一档上星综艺,关注度不用多言。网上对各位参赛选手的猜测,不管是粉丝自发的流量,还是节目组和各路赞助商花钱的威力,总之,都让这档节目备受期待和瞩目。

洛橙是第一时间收看的首播,配合唛一视频的在线弹幕食用。自己这一步的效果到底如何,实在迫不及待,想要第一时间知晓。

很快,随着节目的播出,#不只是歌手11号安遇# 这个词条,以氪金空降的姿势,迅速冲上热搜榜前排。

【到底是录了几遍,才有这种现场效果啊啊啊啊!】

【节目组说了啊,录制都只有一遍。谁都没有多给机会。】

【这首歌的难度,当年安遇状态不好的时候,在现场飚高音都翻过小车。不是安姐来唱,能在现场全开麦的状态下唱成这样,我简直不敢不信这是原唱来了!!】

【但是这个11号除了高音和安遇一样稳,音色和她真的不一样。】

【会不会是这些年一直没出来,换了发音方式?或者当年突然退圈,连告别演唱会都没办过,是另有隐情?突然八卦.jpg】

【现在的新人这么敢的吗?热度蹭得飞起。】

【又不是只有11号唱了安遇的歌,你怎么不cue27号?】

【因为太烂,开口第一句就确认不是。】

【现在的杠精都这么有原则了吗?】

【27号唱我安姐的歌为什么要跳舞?谁不知道安姐当年说过“好好的人为什么要跳舞”??唱我姐歌的时候就好好唱,OK??现在的新人是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吗??】

【主要是我奶奶广场舞都扭得比她带劲,没眼看.jpg。真的有影子发飘的味道。】

【u1s1,11号唱功是真的好。期待小姐姐下一场~挥舞荧光棒.gif】

……

“真没想到,你会为了个新人找我帮忙。”已经被网友不花一分钱,拱到热一的风眼中心人物安遇,此刻正和那位《不只是歌手》的音乐制作人秦现坐在一起,喝着不算健康的高糖高脂下午茶。

在实体专辑市场不景气的这些年,秦现替某位非流量制作的音乐专辑,还创下了7W+销量的佳绩,更不论电子专辑和单曲的网络下载量。

在华语乐坛,称她一句金牌音乐制作人,连营销号都懒得反驳。

看着昔日爱将好友,秦现放松得笑了笑,“谢了。”

录制第一场之前,洛橙把歌报上来的时候,秦现似乎就明白了她要的是什么。至于找安遇帮忙,让她多年没有营业过的微博继续落灰,则是在录制之后。

至于最后洛橙能拿到什么名次,得看她自己能跑到哪一程。但安遇那首《遇见》在洛橙开口第一句的时候,就让她确定,这个女孩儿,她要了。

安遇捏了一块雪顶曲奇塞进嘴里,含混地抱怨,“你就是这么谢我的?不知道我在减肥?”

秦现笑着摇头,安遇还是忍不住又问:“我还真挺好奇的,要说当年你看中我,是因为辨识度极高的难得音色。那这位呢?”

安遇绝不承认,这位的音色就像苍耳掉在毛织物上,扯下来都要钩走丝丝缕缕那么抓人。

也就比她差一点点。

秦现敛了些笑意,抿了口清咖,认真道:“除了辨识度极高的音色,出色到不需要多余包装的外形,还有——”

“她眼里有欲.望。但是那种欲.望,明显又和对名利的欲.望不一样。我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那份欲.望让我确信,可以让她在音乐创作这条路上,灵气不断。”

……

除了安遇和秦现,还有无数人,在屏幕前看着这场名利场的热闹盛宴。

英国北康沃尔郡的一家精神科诊疗所内。

眉眼清隽的男人,坐在那张无数次和洛橙面诊过的沙发里,盯着屏幕里的那个剪影,唇角弧度温柔。

视屏软件上,是滚动不断的弹幕。

有尖叫、有赞叹、有质疑。

男人白到病态的指节关掉屏幕,起身。一声被闷在掌心骨肉里的脆响。

手心里捏着把玩、被体温捂热的小瓷器,被轻缓又温存地搁到了茶几上。

一只圆瞳漆黑,背翅茶色,喙周和胸口的羽毛像被泼了橙汁似的知更鸟。

只是折了半边翅膀,失去平衡。维持着只能斜身,掉在枯枝泥泞里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