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嗬嗬！”姬旦下意识一双手不断拍打绝色女子的右臂，紧握的左手当中阵阵鲜血流出。

而绝色女子看着那姬旦的鲜血，顺着自己手臂，一直流手肘这才滴滴答答落个不停，眼神悄然一柔。

五指稍稍松开几分，给姬旦留出一丝可以回转的余地。

“说，只要你说同意这笔交易。”绝色女子仰起头，圆润的下巴凑近几分，气息温润潮湿：“我就立刻放了你，如何？”

哪知，这姬旦就好似这茅坑里的石头油盐不进，居然放下拍打自己胳膊的手掌，然后一扭头避过视线。

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做得到就是做得到，可做不到的事情，你就算打死我，我也做不到！

“好，好，好！”

绝色女子心中微澜阵阵，竟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你死在我手里，总好过你以后死在那些修为更深、脾气更古怪、拿芸芸众生更加不当回事的人手里！

就在绝色女子心中下定主意，要当场掐死这姬旦之时，突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说话之人，却正是缓缓走来的南宫适。

“年轻人棱角分明，总是胸怀满腔热血，为了什么所谓的梦想，甚至可以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不像我们这些苟活于世的老东西，经过大半辈子的磕磕碰碰，哪还有什么锋芒可言？一个个圆滑功利见好就收。”

绝色女子不为所动：“圆滑功利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可使不出你方才那近乎于道的一刀。”

“什么近乎于道，姑娘你就别羞煞老夫了。”南宫适看了一眼姬旦：“常言道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更何况差了三寸？”

“那可就真的差到天边去了。”

叹了一口气的南宫适继续说道：“至于姑娘刚才的提议，我也听到了，他不答应，我答应就是了。”

绝色女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南宫适：“你能做得了他的主？”

南宫适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做得了得做，做不了也得做，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在这里是吧？”

“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敢杀在场一人，就是与整个西秦雍州为敌，我南宫适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与你不死不休！”

绝色女子松手，姬旦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南宫适悬在嗓子眼的石头，总算稳稳落进肚中。

又恢复之前淡漠的绝色女子，伸手直指蜷缩在地面，大口喘息的姬旦：“作为补偿或者说回报，将来风云即起时局激荡，若是他陷入绝境，我也可以出手搭救一次，自此之后你我双方再无半点瓜葛纠缠。”

南宫适点点头，算是应允下来。

上前几步将姬旦搀扶着坐在地上，宽厚的大手轻轻拍打后背，帮其调理顺气。

“为什么？世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姬旦气若游丝的问向南宫适。

南宫适欲言又止，憋在心中的两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第一：这人越来越老，就跟那颜色越来越深的衣服一样，平日里溅些汤汤水水，看不出来，也不妨事的。

第二：你们年轻人义无反顾的朝梦想进发吧，这些有违本心的龌龊腌臜的事，我们这些老东西替你扛着就是了。

终于缓过一口气的姬旦，看向天边那一抹鱼肚白。

快要黎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