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拿不定主意,趁着夜色直奔弟弟家。
“阿财,你说,秦娘子是想做什么?”李全德换了个地方转圈。
李全财托着下巴,谨慎地说:“我猜,秦娘子是想用大哥。”
用?
李全德示意他接着说。
“大皇子就住在秦家,秦娘子若要直接送信给大皇子,轻而易举,何必找大哥拐个弯?”
李全德明白了:“她是想让大皇子记我的情。”
李全财没有回应他:“那她是如何知道大哥能与大皇子说上话的呢?”
“这个……”李全德解释道,“是我告诉秦娘子的,我想着秦娘子也要去京都,我在那人生地不熟,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有秦娘子在,也方便些,便带了口信给她,告诉她,我将要去大皇子一同回京都,她若在京都有什么麻烦事,也可来找我。”
“那这就对上了。”李全财说道,“秦娘子原本应该是打算直接递信给大皇子的,她有技法在手,根本不愁人脉,倒是大哥卖的这个好,无意间得了个大便宜。”
李全德点头,觉得弟弟说的对,“那我现在就给大皇子送去。”
“等等!”李全财喊道,“你把秦娘子的信再给我看一眼。”
刚才重点都放在大皇子的病上,没有注意信里后面的内容,李全财仔细把信一个字一个字又读了一遍,说道:“秦娘子怕是遇到了难事。”
“秦娘子那么厉害的人,什么事能难倒她。”李全德笑道,心里想着他能帮大皇子解忧,不管大病小病,总归大皇子得记他个情。
李全财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懂,宅子里糟心不能明言的事多着呢。”
“你看秦娘子最后一句,说她要与赵老爷一家同行,若是赵老爷去京都找你,请你莫要理会。”
李全德喊了一声“糟糕”。
“我午时刚应下明日与赵文书去杏花楼。”
李全财看向李全德同情一笑:“那真是糟糕,要么你去吃饭得罪秦娘子,还捞不到好处,要么你就拒了酒局,让赵文书莫要得罪秦娘子。”
李全德苦笑:“这还用选?就是不知,赵文书是怎么得罪了秦娘子。”
李全财摊手说:“秦娘子没说,这谁能知道,要不,你问问赵文书?”
李全德呸了他一声,“没心思和你说笑,我先去找大皇子。”
“你别卖了好不认账!”李全财警告他说,“大哥,那可是秦氏娘子!”
李全德瞪他一眼:“我知道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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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点力!”大皇子趴在床榻上,冲身后的侍女喊。
他一开始以为腰疼是骑马骑久了的缘故,可到巫山镇也好几日了,腰痛依旧没有缓解,久坐不行,久站也不行,连躺下腰都不舒服。
“主子,您还是尽早回京,找医正瞧瞧。”护卫在一旁担忧地说。
大皇子不耐烦地说:“这秦氏不也是医药世家吗,怎地这么没用,龙骨贴贴了好几日,半点成效都没有。”
护卫说道:“秦氏祖上倒是以巫医出的名,虽说巫医不分家,但总有偏向。”
偏向了巫祝,医术可不就荒废了。
大皇子冷嘲:“三百年的传承世家,我瞧着也不过如此,”嘲讽完猛然想起前几日的祭灵,又讪讪转了话锋,“不过,能为大齐祈天地之福,也能保她秦氏家族延续不衰。”
“主子,李全德在外求见。”有护卫进来传话。
李全德是谁?
大皇子反应了一刻才想起来,刚要甩手说不见,想起他说的那位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让他进来。”
“左边点,这里有点力。”
李全德进来,远远瞧见大皇子的姿势,心里一喜。
“殿下果真身体不适?”李全德露出焦急又庆幸的表情,“我还当秦娘子瞧错了,辛亏来一趟,不然我岂不是犯了大错。”
“殿下身体不适,竟抱恙参加祭祀,实在是令人敬佩。”
“可殿下也要保重身体啊,不让君上担忧,不让百姓挂念,也是殿下的孝念仁爱之心啊。”
李全德说的情真意切,大皇子倒尴尬起来,不过说话的语气亲近了三分,摆摆手说:“小病不足挂齿,你这么晚过来,可是那位秦娘子说了什么?”
李全德一脸严肃地说:“殿下不可轻视小病,小病不医,则成大病,秦娘子让属下给殿下递一句话……”说着看了看跪着的侍女和站着的护卫,“这句话我要与大皇子单独说。”
护卫将手放在佩刀上,断然道:“不可!”
李全德低着头不说话表示坚持。
大皇子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们先下去。”
侍女低身出去,护卫审视并警告的扫了一眼李全德,这才退下。
李全德过去将门关上,然后快步走到大皇子面前单膝跪下,大皇子已经坐起身,按下心慌道:“不用多礼,快说。”
李全德掏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只有一个字——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