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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陈染的说法,刚过完年没几天她就来北京参加了研究生考试,本想告诉雪清蘅一声,但看她天天忙得像个老妈子,也就不忍心打扰她了。如今成绩已经出来,陈染果然是稳当当的金榜题名。雪清蘅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来北京念书啦?这事儿确定啦?”陈染在那边得意的“嘿”了一声,接着道:“是哒!万事俱备,只欠开学!”雪清蘅激动的一握拳,恨不得把手机丢掉立刻原地起舞,只为庆祝她唯一的好朋友终于得偿所愿,可以来北京了!她忙不迭的追问道:“那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准备做点儿什么?你要来北京吗?”陈染在电话那头笑道:“哪里就能那么快!我到那边去,起码得六月份了。你是不是把毕业论文这回事儿给忘光光了?”雪清蘅在电话这边举起一只手做对天发誓状:“我发誓,我真没忘!你还别说,我正准备跟公司协商这事儿呢!前期准备我已经做好了,提的题目老师也通过了,接下来估计就可以直接做开题报告。不过我得先跟公司说一声,看公司怎么安排。毕竟要做论文,我肯定得回学校一趟。”她说着这话,想自己这是看不见陈染,若是看得见,陈染此刻肯定在那边一本正经的点头称是。果然陈染立刻答道:“你说得太对了,好好跟公司说啊,毕业论文是很重要的!千万不要觉得不回学校也能行!”雪清蘅苦笑道:“放心吧染染,等我回去的消息吧!”  接下来的一周里雪清蘅可谓差事不断,先是组织粉丝在网上给云飞扬过生日做应援,同时瑞声为了给云飞扬造势,还出钱包下了市中心几家大商场的LED大屏播放云飞扬的生日祝福视频,甚至在地铁站的两侧也投放了云飞扬的巨幅海报。雪清蘅对这种行为,既觉得奇葩又怀疑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她看瑞声挺傻。然而这是高铭的主意,她即便再怀疑高铭是不是被广告商洗脑了,也不敢说这活动半个不字。忙完了生日,云飞扬的新戏也开机了。雪清蘅把前期一应事宜都安顿好,这才告诉高铭她过一个星期可能要回学校一趟。高铭对于她这一请求表现出了孩童般的天真无邪,具体来说,他一脸茫然的问雪清蘅:“学校?什么学校?你为什么要回学校?”等到雪清蘅解释清楚了是回母校大学准备毕业论文,高铭尴尬的笑道:“——原来是这个啊,啊不好意思哈哈哈,小雪你的能力太强,让我总是忽略你其实还没毕业这回事儿。论文很重要呀!既然要回去那就去吧!不过你得先给我找到一个临时助理,不然你走了,谁来照顾飞扬的起居?”雪清蘅连忙点头称是,笑着补充道:“放心吧高哥,这事儿交给我,选好了人我再交给您过目啊!”高铭正坐在办公桌前喝咖啡,听闻这话时咖啡占了他的嘴,于是他对雪清蘅风度优雅的挥了挥手表示同意。雪清蘅笑了笑,对他微微一颔首,转身往向外走去,一边在心里盘算起了助理人选。  其实若是在云飞扬的粉丝群里发招工启事,绝对会有一大群女孩子哭着喊着不要钱的上赶着——也要来做这份工作。可惜雪清蘅不想招粉丝。她总怀疑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觉得自己像个云中漫步的舞者——看着光鲜亮丽,可说不定哪天就要被打回原形摔个稀巴烂。她像葛朗台守着金子一样守着自己的工作和男友,生怕再来个比她更好的姑娘斗的她一败涂地。男人很重要,饭碗更重要。没必要闲着没事儿给自己添堵。虽然云飞扬如今对她已经比先前温和许多,甚至有时会让她产生他们也是人世间一对普通恋人的错觉,但每当云飞扬和她因为一点鸡毛蒜皮吵得不可开交,而她为了保住饭碗不得不忍气吞声时,她就会被现实新的一巴掌打醒,意识到想让云飞扬和她平等恋爱,大概她魂穿高铭跟云飞扬搞基,希望还能大些。防祸于未然,要从源头抓起。所谓源头,就是招工渠道。  雪清蘅动用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常规招工手段,在招聘网站上发布消息,通过QQ发布消息,甚至打电话给几个她之前陪云飞扬在横店拍戏时认识的其他艺人的助理,让他们帮忙找人。几经波折,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常年在横店给人当临时助理或者剧组临时工,熟悉剧组日常事务又不爱乱嚼舌头的姑娘。大专毕业,芳龄二十五。唯一的缺点是当雪清蘅见到这姑娘时,发现对方虽然此时不施脂粉,但底子不错,如果好好化妆也能算是个小家碧玉的美女。虽然面相有些微的刻薄。她在心里直犯嘀咕。但看这姑娘顶着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对着她懵懵懂懂的眨巴大眼睛,她把心一横,算了,就这个吧!一来这是朋友推荐来的,二来她想她不能总怀疑云飞扬的人品。那男孩儿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前科不光彩了点,但对她还是够掏心掏肺了。她不能小家子气!  摆平了这一系列遗留问题,雪清蘅同不情不愿的云飞扬告了别,坐着飞机回了S城,许久不回学校,再来到这个书声琅琅的地方竟让她觉得有些陌生,而这陌生又神奇的带来了些许亲切感。让她几乎快要忘记三年多里这里给她留下的不愉快记忆。连带着那个让她讨厌了三年多的宿舍也变得可爱了起来。不过她刚准备摒弃前嫌同躺在床上挺尸的汪昕昕打个招呼,对方就不耐烦的顶着一个猪鼻子花样的眼罩,把脑袋从床上伸下来骂道:“要死啊!平白无故发什么笑!还以为宿舍进鬼了咧!”  雪清蘅心里刚涌起的那一丝亲切感还未从口中以言语的形式喷发,就立刻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她刷的收起笑容,语调倨傲的冷笑一声:“这屋子,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汪昕昕摸不着头脑,条件反射的问:“什么味道?”雪清蘅仰头对她嘻嘻一笑:“贱人的味道啊!又酸又臭的,一张嘴就跟挖开下水道似的!”  汪昕昕用拖鞋把雪清蘅打出了宿舍。雪清蘅举着拖把卡在门口,挂满脏水的布头直直的对着汪昕昕,她讥诮的笑道:“好好一间屋子,愣是被低等生物污染了环境,我还是另寻别馆吧!祝你和你墙角的脏衣服臭袜子一起烂成细菌!猪精!”说完这话她把拖把对着汪昕昕面门丢去,怼了对方一脸臭水,同时张狂的啸叫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yohoooo!”飞快跑远了。汪昕昕被气了个倒仰,抹了一把脸上的臭水,她对宿舍对门看热闹的女生大骂:“看毛啊!看毛啊!”走廊里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哗的一下作鸟兽散。  雪清蘅就此过上了在校外租房子的生活。她在校门口一个小旅馆包了一间房子,为期一个月。付款时她忍不住感叹有钱就是好,从前她被汪昕昕张凤宸和蒋再媛三面夹击,有几次简直被气的黑血翻涌,然而却无能为力,只能对对方逞逞口舌之快。可如今她有钱了,就能随心所欲的搬到清净的地方。陈染对比既无可奈何又无可奈何,一方面认为雪清蘅因为汪昕昕就搬出来住有些太可惜了,一方面又认为碰见这种情况雪清蘅除了搬出来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雪清蘅对她的无奈哈哈一笑,丝毫不以为意,拉着她就上南街撸串去了。她们在熟悉的街边小摊上坐下,雪清蘅兴致勃勃的拉过菜单开始疯狂点菜。陈染对对方这种中二行为哭笑不得,当事人却表示:“我今天要把这种高价串儿都尝一遍!以前没钱只能吃最便宜的,现在老子有钱啦!想吃什么,就特娘的吃什么!”陈染蹙起眉头把下巴一含,嗔怪的笑道:“别一口一个老子的,你又不是男人!怎么跟汪昕昕斗了一架回来就李云龙附体了?可别这样啦!怪不文明的!”雪清蘅笑嘻嘻的拿起一个羊肉串放到嘴边狠狠一撸,一串儿羊肉就掉进了她嘴里,她一边吧唧吧唧的嚼着油水飞溅的羊肉一边勾起一边嘴角笑道:“去他的文明!二营长!你他娘的酒呢!给我们这位讲文明的淑女端上来!”陈染忍俊不禁道:“你个戏精!”  戏精小姐因为这句话愈发起了人来疯的兴,撸了半小时的串儿,干掉了五瓶雪花啤酒还不满足,又拉着陈染把南街从头走到尾,把街上所有以贵著称的食物都吃了个遍,一边吃一边对陈染大笑道:“胖友!你觉得我丢人吗?”陈染有些发急的拽住她的手小声说:“别人都盯着咱们看呢!你还知道丢人!”雪清蘅仰起脸对着漫天繁星大笑道:“丢人就丢人!我今天要把以前没吃过的全吃一遍!去他的炒酸奶去他的鸡腿堡!去他的生煎包去他的冰激凌!还有他妈的啤酒果酒什么狗屁的酒!我现在都吃得起了!谁特么还敢笑我穷!”她左手拎着一瓶果味啤酒,一边说一边灌了一大口,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嘿嘿嘿的大笑了起来。路人纷纷对她施以注目礼,并低声嘲笑着走过。雪清蘅醉意有一分,醉像却有十分。陈染看着雪清蘅因为激动和酒精而变得通红的侧脸,雪清蘅的双眸里灌进了霓虹灯的流光溢彩,愈发看起来哭得像笑笑的像哭。陈染眼睛竟有些湿濡。雪清蘅从前的所有痛苦她都知道,因为没钱只敢吃最便宜的东西,几个月才敢跟朋友出来撸一次串,撸完了回去还要吃一星期泡面。害怕花钱而只敢买价格低廉的衣服,班级聚会从来不敢去,鞋子的底断了就用502胶水粘一粘,再往里面衬上一层硬纸板做的膜,被同学嘲笑被室友看不起,为了赚钱而去忍受种种令人愤怒的不公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贫穷的痛苦。  她都知道。  雪清蘅在吃完南街尽头最后一家的章鱼小丸子时,终于吐了。她像个毫无意识的布偶,伏在垃圾桶上哇哇哇的只是吐。陈染从后面抓住她的衣服防止她溺死在自己的呕吐物里,一边还要不断的用手拍她的背防止她呛到。雪清蘅昏天黑地的吐了半天,总算安静下来了。陈染一个没扶住,她就像破麻袋一样的瘫软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外吐酸水。鼻端起了个小小的鼻涕泡,两眼失焦的望着前方微微晃着头。陈染低下头看着她,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她们的头顶是湛蓝的天空,金黄的圆月在空中静静俯瞰着大地,身边是黑漆漆的夜色和铁灰色的路灯柱子,以及路上渐渐稀少的行人。背后的招牌在夜风中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亮晶晶的虫子在招牌上跑了一圈又一圈,勾勒出“XX小龙虾”的字样。陈染试着从地上捞起雪清蘅,捞了一下没成功,又捞了一下还是没成功。她蹲下身来,抚摸着雪清蘅的头发叹气:“你酒量怎么这么差呢,说了不让你喝,你还喝,你看,就几瓶啤酒就把你撂倒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你乱吃东西在肚子里起化学反应了?唉,你说你这样要是又把肚子吃坏了怎么办呢?我怎么跟阿姨说啊”  她正发愁怎么把雪清蘅弄回去,一辆汽车在她们身边停了下来。陈染抬头一看,就正好看见一条穿着黑色长袜的纤细小腿从车里伸了出来,脚上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高跟皮鞋。她顺着这条腿往上看,就看见了一条质地优良的蓝色厚连衣裙和一张惊讶而秀丽的脸。张凤宸又惊又喜的问道:“陈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她说着话把头一扭,正好看见了正仰面朝天吹口水泡的雪清蘅,立刻就嫌恶的“咿”了一声,嫌弃道:“她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陈染对于这位高傲的小姐这样说自己的朋友很不满,于是就话中带刺的回道:“她这幅样子也没影响到什么吧?怎么就是鬼样子了?”张凤宸回过头来,对她露出一个“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笑容,低头仔细的盯着雪清蘅看。她一弯下腰,陈染才注意到她背后的男人。龙佑安坐在驾驶座,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外。见陈染看他,他冷淡的扫了陈染一眼,把脸转向车头,并没有开口打招呼的觉悟。陈染看着这一对傲慢的家伙,突发奇想,这两个人开着车,不是正好可以帮她把雪清蘅送回去嘛?于是她一点儿也不怯弱的开口道:“张凤宸,阿蘅的情况不太好,你能帮我把她送回她住的地方吗?就在这附近的宾馆,前面不远的地方。”张凤宸抬头饶有兴趣的看了陈染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她的内心似乎是做了一番斗争,犹豫着要不要帮从前在寝室里和自己势如水火的前仇人。想了半天她回头对龙佑安说:“捎上她。”龙佑安翻了个白眼道:“要捎你捎,我困死了拉不动。”张凤宸扭过身子,似乎是狠狠掐了龙佑安一下。龙佑安发出一声痛呼:“卧槽!妈的很疼诶!”张凤宸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留给陈染一个盛气凌人的背影。龙佑安撇了撇嘴,又皱着眉毛眯了眯眼睛,这才低声骂了一句:“贱女人。”打开车门下了车,从那边绕了过来。张凤宸回过身子来,陈染注意到她面无表情,似乎方才并不是同她的男伴调了个情。张凤宸垂眼旁观着陈染和龙佑安一起把烂泥一样的雪清蘅抬到车上,然后自己坐回了车里,裙子上的钻石胸针在倒车镜的反光中闪了一下。陈染从后视镜里看她,见她神情淡漠,面容白皙而冰冷,像个冰和雪堆砌起来的美人儿。龙佑安不耐烦的把雪清蘅推到陈染身上,绕到前面打开车门也坐了进来。汽车发出一声帅气的巨响,接着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弹了出去。陈染忍不住小声说:“车速这么快没事儿吗?”张凤宸淡淡的答:“没事儿,天晚了,这一片没什么问题。”她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看龙佑安,又继续用一副漠不关心的语气说:“再说他每天晚上都开这个车速,放心,死不了。”  雪清蘅第二天在自己的房间醒来后,万分感谢陈染把她带了回来。陈染却说,她应该感谢张凤宸。在听完陈染讲述了头天晚上的奇遇后,雪清蘅打着哈欠揉了揉太阳穴,在光线充足的宾馆房间里似笑非笑的说:“这倒真是有趣的关系啊。”陈染对此不置可否。她回想着那两个人奇怪的相处模式,忽然为张凤宸的命运感到惋惜。  后面的近一个月里她们再也无法这么逍遥自在,毕业论文成了压在每一个人头顶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陈染因为考研的基础尚且还可以轻松应对,雪清蘅却焦头烂额。好在她们最后无论是磕磕绊绊还是一鼓作气,但都比较出色的完成了毕业论文。同时,大学毕业季也正式来临。雪清蘅被迫穿上班里票选购买的丑毙了的白衬衫和灰色小百褶裙,脖子上还挂了个小小的假领带。怀里抱着一本新买的精装《白夜行》,她无比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同时对陈染身上穿的民国风服装万分羡慕。摄影师在对面开口大笑着引导她们说出“茄子”,咔擦一声下去,二十一岁的青春就在百褶裙民国服和一片葱茏绿树与蓝天艳阳里定格,最后和毕业照一同被雪清蘅小心翼翼的加进了相册里,永远的铭刻下了她大学时代的最后记忆。  忙完了毕业季,热情似火的六月已然来临。陈染将要和父母一同先到山区避暑旅游半个月,然后再决定是否要去北京找一份实习工作。雪清蘅则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横店。在学校的这一个月里,她每天都通过网络密切关注着云飞扬那边的动向。与此同时,云飞扬饭圈再一次妖风顿起。一个名叫“云飞扬的小秘书”的ID靠着发布云飞扬在片场的工作照而迅速在云飞扬粉圈火了起来。无论这个人是以何种目的在做这些事,雪清蘅都不能让她继续发展下去!任何威胁到她地位的东西,都必须被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