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酒局(1 / 1)营销之王(娱乐圈)首页

陈染记得云飞扬这部现代都市言情剧是在去年夏天拍的,这才杀青半年多,居然就要播出了。她狐疑的看了看雪清蘅道:“可我记得云飞扬之前不是还拍过一部武侠剧么?还在这部剧之前呢,怎么那部剧没播,这部剧倒先播了?”对面的雪清蘅一边锲而不舍的用勺子去刮残余的锅巴,一边头也不抬的答道:“古装剧审核比现代剧慢啊!尤其是那种没什么脑子又反映不了什么现实的现代剧,特别好过审。只要你把部门都打点好了,内容上没什么太猎奇的情节,基本都是很好过审的。”她说着抬头看了陈染一眼又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金主爸爸们都那么热衷于投拍现代题材的无脑言情剧呢?当然不是为了贯彻宇宙的爱与和平啦!是因为回报快啊!”陈染被她的刻薄逗笑了,低下头喝自己的猪肺汤时,她咕哝道:“那看来你们确实要打一场硬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次针对飞扬的大规模抹黑是为了抢资源?”  时间是下午,雪清蘅和云飞扬并肩坐在一家高档会所的窗边,面前摆着琳琅满目的精致茶点和咖啡。高铭坐在他俩对面,对着一杯香醇的咖啡摇头晃脑。雪清蘅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嗑嗨的瘾君子——不过就是喝了一杯好咖啡而已,至于把表情搞得那么过分吗?真是烧得慌!随即她低头看了一眼菜单上的价目,顿时决定收回方才的腹诽——就这昂贵的价格,高铭确实应该那么烧得慌。  他们俩被高铭约出来,说是给云飞扬新敲了一个资源,准备签约了。雪清蘅也是不懂签约这种严肃事情有必要在这种洋溢着资本主义糜烂气息的地方做吗。不过她也就心里想想,反正高铭请客,这么贵的茶点不吃白不吃。结果正当她准备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时,高铭就行若无事的告诉了她云飞扬头几天被黑的原因——“基本上就是这么个原因,何意畅的公司也想要这个角色,可是制片方属意飞扬——”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和我,鉴于带何意畅的那个路一峰有过太多放下筷子骂娘的前科,人家不用他们的艺人,也纯属活该。”他给自己的碟子里夹了一小块柠檬蛋糕,斯斯文文的吃了一口道:“本来这种事怪不到咱们头上,可是恰好何意畅和飞扬一样都属于上升期,之前那部现代剧听说他们公司也争取过飞扬那个角色给何意畅,但是也被咱们给拿下了。估计路一峰也是恼羞成怒加上想要防患未然,这回就来了个大的,直接全网推送这稿子了。败坏了飞扬的形象,既可以让何意畅拿下角色,还可以影响飞扬后续发展,削弱他和何意畅竞争的资本,啧!路一峰这一招真是一箭双雕!”他边说边摇了摇头,眼中带着点揶揄的笑意。雪清蘅闻言忍不住问:“那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是路一峰所为,为什么咱们不报复回去呢?我听说那个何意畅学生时代是小混混,打伤过人的。咱们把这件事儿往大了闹,弄他一个身败名裂!”雪清蘅说的摩拳擦掌,好像跟何意畅之间有着欠薪八百万的仇一样。高铭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的说:“不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他对着雪清蘅一笑:“你还是年轻,干咱们这一行的,除非是真的确定跟对方以后再也不合作了。不然一般情况下不能把事情做绝。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以后不会飞黄腾达呢?所以呀,千万,别把事儿做绝喽!”他放下咖啡杯,表情很平静。雪清蘅被他说得心服口服,不再多话。高铭却又道:“小雪,”他抬头看了一眼雪清蘅,一边忙不迭的把柠檬蛋糕往嘴里塞:“路一峰这次的事儿,你怎么看?”雪清蘅略一思量,嫣然一笑:“我怎么看?我看,真缺德啊!”  高铭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被蛋糕呛住了。  云飞扬坐在高铭对面,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他的女朋友虽然就坐在他身边,他的经纪人还坐在他对面,可他却觉得旁人离他很遥远,他是闹市中心一个孤伶伶的小可怜,孤独,彷徨,又无助。他看着自己的女孩跟对面的男人谈笑风生,知道自己的彷徨从何而来。毫无疑问,雪清蘅是爱他的,这一点他如今已然不再怀疑。可是眼下他看她,越看越觉得自己好像就快要不认识她了。她高谈阔论,她口若悬河,她灵巧机敏,她神采飞扬。她说话时眼睛里闪烁着一点亮泽,她大笑起来,牙齿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闪耀着雪白的光芒。她轻轻一拢头发,柔软的青丝披散在她的肩膀上,锦缎一样乌黑光亮。她怎么看怎么迷人,整个人都在发光,像是春日里原野上一匹不知名的小兽,野性,奔放,生机勃勃,让人放不开却又抓不住,永远不属于任何人。  “天啊!”坐在铺陈华丽的会所里,云飞扬仰面看向装潢富丽的天花板,绝望的想:“我要失去她了!”  高铭给云飞扬签的新剧,是个大制作的民国谍战剧,男主是当下最红的演技派小生沈哲宇,云飞扬是男二。好巧不巧又是和杜馨菱合作。对于这个外表清雅内里矫情的合作伙伴,云飞扬早已经无可奈何,只求上天保佑,让这位对上对下拥有两幅脸皮的神奇女子不要找自己的麻烦。制作方派来签约的领头代表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人,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双方在会所谈好合同后,云飞扬本来准备带着雪清蘅告辞,不想这位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先生突然提出让大家一起去唱歌,说是“熟悉熟悉,交个朋友。”云飞扬很想拒绝,可高铭立刻就从沙发上跳起来,连说带笑的同意了。雪清蘅则假模假式的笑着,看不出情绪。云飞扬只得跟着他们走了。到了地方,这一群乌合之众找了个包厢,制作方的人和云飞扬三人乱哄哄的挤了进去,果不其然点了一堆酒水。这会儿,那位斯文败类长相的代表可算暴露本性了,花样翻新的找借口,一个劲儿的灌雪清蘅喝酒。云飞扬在一边坐着,脸阴沉的都要滴下水来,还得时不时提防那边的一个风骚的女工作人员不间断的骚扰。高铭和这群人一起胡吃海喝,根本无暇顾及他和雪清蘅。雪清蘅也像个傻子似的人家让喝她就陪人家喝,还跟着人家又说笑话又唱歌,一副不亦乐乎的样子。云飞扬的脸上可谓水火交融,脸色黑的像要下雨,眼睛红的像要起火。忽地雪清蘅打了个长嗝,引得在座众人都笑了起来。雪清蘅也笑,笑的傻呵傻呵,云飞扬怀疑就是下一秒人家把她拉出去插个草标卖了她也不会提出任何抗议。可就是这么个一脸傻气的雪清蘅,突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诞皮诞脸的对制作方的人笑道:“哥哥——姐姐——们!你们——谁知道——厕所——嗝!在哪儿啊!”屋子里的人哄堂大笑起来,一个扯松了领带的小伙子高声笑道:“雪助理啊!喝多了吧!真不知羞!”其他人又大笑了起来。高铭边笑边拿了一杯酒喝,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去看雪清蘅。雪清蘅醉醺醺的一挥手道:“哥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不管!我得去上厕所!云哥!你——你——你是好人!你带我去!”她嘴里说着手上就不由分说的拉着云飞扬的领子往外走。云飞扬怒火中烧,正想上前去拽住她,就被她一把抱住当了支架。雪清蘅把脑袋靠在云飞扬肩上低声说:“跟我一起出去。你带车钥匙了吧?”声音听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刚才那副糊里糊涂的样子,竟然是很清醒的。云飞扬一下子就明白了。连忙伸出一只手扶住雪清蘅,高声道:“行行行!我去找个公主扶你过去!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两个人就这么东倒西歪的走出了包厢,身后传来不知道哪个人下流的调笑:“我说飞扬啊!你干脆亲自伺候她上厕所得了!哈哈哈哈!”云飞扬听得心里烦闷,抬起脚不客气的把门一踹,“咚”的一声把那下流的声音拍到门后面去了。  雪清蘅从他身上慢慢直起了身子,抬手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即低声说:“那王八蛋灌了我不少,你去开车,我得先去洗手间把那些酒呕出来,不然待会儿非把你的车弄脏了不可。”说着也不等云飞扬同意,就自己跌跌撞撞的往走廊尽头走去。云飞扬不敢耽搁,虽然心里担心雪清蘅,但还是转身先去开车了。把车子在外面停好,他回身就往楼里跑,正好遇见满面潮红的雪清蘅正像没头苍蝇似的在门口乱撞。云飞扬上前不由分说的捉住她,把她带离了这里。雪清蘅被他小心翼翼的塞进车里,一边往后座上倒一边发出闷闷的笑。云飞扬发动汽车,往前开了好一段儿,才听见雪清蘅从后面凑了过来,趴在他耳边软绵绵的说:“你给高铭打个电话,就说我喝挂了,没法回去喝,倒在地上撒酒疯,你把我送回家了。”她说着向后一仰,打了个酒嗝。云飞扬皱了皱眉。雪清蘅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就钝钝的笑了起来:“那帮孙子,灌得也忒多了,刚才差点儿没把我的肠子给呕出来!”她仰靠在后座上,对着汽车车顶淡淡的笑:“不过好在你没事儿——诶对了,你没喝多少吧?可别酒驾了闯祸就麻烦了!”云飞扬叹了口气说:“放心,都被你给挡了,我只喝了一杯。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打电话找个代驾。”雪清蘅在后面点了点头,歪着脑袋一笑:“孺子可教!那看来我没白喝!”云飞扬停下车,回过头去心疼的望着雪清蘅。他又叹了口气道:“唉,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啊?喝那么多!这会儿胃里难受吧?喝的还少!”雪清蘅咂了咂嘴,傻乎乎的笑道:“我傻?我还傻?幸亏我急中生智想个办法把你和我给弄出来了,不然啊,现在恐怕还在那里被灌着呢!就那帮王八蛋那个架势,我不喝能行吗?我不喝你就得喝。乖,这种场合,咱们都知道不喝不行,成熟点儿,啊!”云飞扬回头又气又心痛的瞪了她一眼,回身去开车门。雪清蘅愣了:“干嘛啊?就因为这个要杀妻抛尸啊?”云飞扬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闭嘴吧你!我去那边超市给你买点儿水什么的解解酒!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的狼狈相!好好一个大美女,搞得像泼皮闹街!你别动啊,我一会儿就回来!”雪清蘅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他的背影吼了一句:“记得戴口罩!别特么又被什么人给拍了!”  云飞扬找代驾把雪清蘅带回了家,直到把她放在了她卧室那张蓝色的床上,他才终于放心了。雪清蘅瘫在床上傻笑,像个二百斤的孩子似的。云飞扬没好气的用手刮了刮她的脸道:“还好意思笑!刚才在那儿都让你把脸给丢尽了!”雪清蘅撇了撇嘴道:“谁给你丢人了?要不是姑奶奶舍命陪色狼,现在喝挂了的肯定是你丫!得了便宜还卖乖,装什么大尾巴狼!”她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云飞扬在她身边躺下,一只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他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雪清蘅偏过头去看他,疑惑的问:“怎么啦?好端端儿的叹什么气?”云飞扬垂下眼帘看了她一眼,见她脸颊粉红,双眼明亮,实在是很可爱。于是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雪清蘅推开他,嫌弃的说:“亲什么亲,都是浑身酒味儿,不嫌腌臜啊!”云飞扬说:“你干嘛那么傻不拉几的帮我挡酒、一开始看你那架势,我还以为你酒量不错,结果一看,还不如我呢!明明不能喝还要愣充大头蒜!”他低头又亲了亲雪清蘅的头发,亲热的呢喃道:“你傻不傻?”  雪清蘅微笑着翻了个白眼道:“对啊,我傻嘛!傻子才会帮你挡酒!害得我刚才呕了半天,现在脑袋还是疼的,还得陪着你这个高龄儿童解释‘我为什么要给你挡酒?’我另有所图啊!我图谋你一个亿的财产啊!我图谋你大红大绿的大房子啊!我图谋你给我高薪厚禄啊!”她回过头去睇了云飞扬一眼,最后又补了一句:“我图谋你这个人呀!”  云飞扬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突然觉得心里很充实,就像被人塞进去了一捧暖烘烘的棉花。雪清蘅看不见他的脸,就听见他说:“哼哼,你爱不爱我啊?”雪清蘅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的说:“我爱你嘛,不爱你干嘛给你挡酒啊?我又不烧得慌!本来我酒量也就那么一点点儿,喝啤酒都能醉,我——”  云飞扬把她翻过来压在床上,很缠绵的亲她。于是她闭了嘴,也去很缠绵的亲他,一边亲一边想,唉,我喜欢的人哪儿都好,就是太傻了,都这时候了居然还在纠结这些愚蠢的问题!她承受着云飞扬的亲吻,忽而又觉得这男孩子有种很愚顽的可爱。于是心里便更加生出千种柔情万般喜爱来,任云飞扬揉搓。云飞扬终于亲够了,从她身上爬起来,专注而目不转睛的看她。最后他轻声说:“哼哼,我也爱你,特别爱你,只爱你,”顿了顿他又说:“哼哼,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雪清蘅把他拉下来抱住,脸蛋埋进了他的肩窝,然后她说:“好,永远也不跟离开你,永远跟你在一起,谁食言了谁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