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方显纠结了。

如果找个修士当妻子，万一自己只能活个几十年，那对方不就要承受丧夫之痛？

反之，若是自己能活个几百上千年，娶了个凡人女子，就要看着对方老去、死去，那也是痛苦的。

至于苟诗诗和柯楠，方显也隐隐约约觉得她们对自己有好感，但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毕竟，“她喜欢我”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方显也难免会担心自己中招。

而且，对于这两个女子，方显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说是普通朋友吧，似乎要重要些，说是喜欢的人吧，好像又没有传说中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正如寿命没有参考，两世单身的他，也没有可参考的感觉。

他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柯良川后，后者惊讶地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想法却如此暮气沉沉。”

“哈？”方显不解。

“年轻人不都是不求天长地久的吗？”柯良川道：“管什么门当户对，管什么仙凡殊途，只要彼此相爱，就能不顾一切。只有被现实摔打过的人，才会思前想后，权衡利弊。诶，不对啊，你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的，年纪又这么轻，怎么也如此瞻前顾后？你该不会是什么修真界的老怪物夺舍的吧？”

方显一窒，对方虽然只是开玩笑，但说得却很接近。

他本就是拥有两世的记忆，上一世的他，可是被社会毒打过的。

穿越前，和朋友说起婚恋问题，他都会算着银行账户余额，和当地房价，一次次拒绝了朋友给自己介绍优质对象。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这时，一旁的嘈杂声引起了方显和柯良川的注意。

“偷东西偷到我们这来了？不想活了是吧！”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掐着一个少女的脖子，大声吼道。

那少女的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嘴角还流着血。

挨了这一巴掌，她已经是神志不清，耳朵一阵阵嗡鸣，几乎昏过去，只能依稀听见光头的话。

“我……我没有……偷……”

柯良川注意到少女的长相：“那不是庄宗正的妹妹庄思仪吗？”

不管少女是什么人，他也不能坐视不管，这是捕头的职责。

柯良川先一步朝那边小跑过去，方显在桌上放了一把铜钱，拎着打包给柯楠的糖水，也跟了过去。

“停手！”柯良川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一手指着光头。

光头见是柯良川，犹豫了片刻，这才放下了少女，道：“这不是柯捕头吗？我这抓了个小毛贼，不劳柯捕头出马，我教训教训便是。”

柯良川道：“如果她真是盗窃，你抓住交给衙门，自有律法惩治她，动私刑，就是你的错了。”

光头摊了摊手：“她哥哥不也对我家白阳少爷动了私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柯良川这才发现，原来这家商铺，是白家的产业。

他脸色一黑：“庄宗正动私刑，已经被判刑。怎么，你也想进去？”

光头也不在意：“我无所谓。我们家老板，给了我不少的照顾，因此蹲大牢，我也不亏。”

方显听出来了，光头根本就是收了白富贵的好处，故意对庄思仪动手，报复庄宗正的。

他上前扶起了庄思仪。

少女迷迷糊糊的，又说了一句：“我没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