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琛得到新线索,马上要回去布置侦查。两个孩子又要被单独留在家。他看了眼自己带回来的一人份饭菜,交代褚柏舟:“你自己叫外卖,这些是时今的。”
肩膀胳膊仍旧很疼的褚柏舟:……
按照应时今以往的性格,此刻她是一定会拒绝的。可她这会儿却有些心不在焉,犹豫了很久,眼见褚琛已经走到门边,她还是忍不住叫住要离开的人——
“褚警官。”她期期艾艾开口,“他们会被抓嘛?”
褚琛只道:“你呢就安心在这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其他的不用操心。”
应时今没得到答案,自然失望。可她习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能问出这一句,已经是鼓足了勇气,闻言不再追问,只呐呐的“嗯”了一声,垂头不语。
褚琛赶着要离开,见到小姑娘明显的失落,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于是对自己儿子失了个“帮忙处理一下”的眼色。
褚柏舟别过头不理他。
褚琛火爆脾气上来,要不是赶时间,臭小子又要挨揍。
褚柏舟对着褚琛摆出一副他才不会多管的模样,可等到大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他和应时今,他立刻拽着应时今,把她摁在餐桌边,将褚琛带回来的饭菜放在她面前。
语气有些不好:“他们那样对你,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态度颇为恨铁不成钢。
应时今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眶,憋了好久,憋出一句:“我又不是为他们难过,我是在担心如果他们坐牢的话,会不会影响我考大学和找工作。”
褚柏舟一眼看穿她是在强撑,哼笑一下:“你还知道政审呐?”
应时今抬头不开心的看他:“我……我……我怎么不知道?你别瞧不起人。”
褚柏舟见她一副被逼急了会分分钟哭出来的模样,举手做投降状:“好,小豆芽厉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应时今当然能听出他话语里的调侃,对他这哄小孩一样的态度闷闷不乐,可她嘴笨,又不会什么反驳的话,半响也只能气呼呼的说一句:“你讨厌。”
褚柏舟见再说下去,小豆芽就真的要恼了,于是不再多言,伸手准备把饭盒打开。
结果刚使点力,就牵扯到被他爸拧着的胳膊,疼的“嘶”了一声。
应时今听到,顿时顾不得生他的闷气了,一脸着急的看他:“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哪里了?”
褚柏舟从小被他爸打到大,练就了一身皮糙肉厚的抗打本领,要不是刚刚发力不对被扯到,这会儿早没什么事了。
可看着刚刚还气呼呼故意拿后脑勺对自己的豆芽菜,这会儿又为自己着急上火起来,他一句“没事儿”到了嘴边,又被深深咽了下去。
他嘴中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没事。”
眉头却好像因为疼痛紧皱了起来。
应时今果然上当:“哎呀,你别故意忍着不说啊。褚警官平时都是犯人搏斗的,他下手肯定很重。”
她说着内疚起来:“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坦白,他就不会误会你,你也不会受伤了。”
褚柏舟见豆芽菜一副愧疚的模样,突然有点后悔逗她了。
可还没等他说自己没事,应时今已经站起身,哒哒哒跑去客厅,把医药箱拿出来:“我帮你上药。”
褚柏舟:“一点小事,不用了。”
应时今只不说话,抱着药箱执拗的看他。
被她这样看着,褚柏舟突然有些不自在,他偏过头。
真是个小傻子,说实话不信,说假话到是上当上的快。
应时今大着胆子伸出食指戳戳他后背:“你让我看看嘛。”
她说话一惯小声,语气又软,褚柏舟听在耳中,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的冷着一张脸,动作却不由配合,直接解开意衣扣,向下褪了褪衬衫,将肩膀暴露在她眼前。
只是想让他把袖子掀起来的应时今:……
少年常做运动,又经常被褚琛带回队里学武,平日里看起来瘦瘦高高,衣衫下的肌肉却纹理分明。
肩胛骨上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看的应时今又脸红,又很心疼上面的青肿。
“行了,这下不用再啰嗦了?”褚柏舟原本也就只是给她随便看看,连袖子都没脱。
只稍稍露了一下,就要重新将衣衫套上,嘴里还在抱怨她“麻烦”,却在套衬衫时,发现后领被拽住,没法往上拉。
他回头,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看向应时今“使坏”的手,语调拖的很长,带着明显的不悦:“喂——”
应时今捉着他衣领的掌心有种触电的感觉,却红着脸固执的不撒手,声音软趴趴的:“青……青了。”
褚柏舟不太信,虽然疼,但他不太相信会受伤——褚琛可是他亲爹,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吧?
他费力的将头朝后勾了勾:“艹。”
他老子还真的对他下死手了。
应时今十分诧异他会讲脏话,细眉拧起:“不可以讲脏话。”
褚柏舟听到她教训自己,挑眉望她:“喂,小豆芽,我是不是今天对你太好了?”
自从回来后,她就一直对自己管东管西,胆子肥到不像话。
应时今却没听出他言语中的反讽,而是认认真真看他:“不是今天,你一直对我很好的。”
原本已有不满的褚柏舟,闻言瞬间舒心,泰然自若的收下这记马屁:“还算有良心。”
“哎呀,你别讲话了,快扭过去,我给你涂药。”应时今看到他肩头的青肿,连声催促。
褚柏舟是很不耐烦别人指挥自己的,连对上他亲爹的拳头都软硬不吃,冷着一张臭脸,每每气的褚琛火冒三丈。
可对上应时今这颗小豆芽菜,他即便已经不满的皱起眉,可看着她那张饮养不良的苍白小脸,最终却慢吞吞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