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挠挠头:“这个属下不知,许是查问工部案进度吧。”
言若白点点头,扫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袁夫人,向前方招了招手,两个看门的锦衣卫立马跑上来拱手行礼道:
“言大人有何吩咐?”
袁夫人的断臂之处还在流血,将北镇府司门前的石板地面都印上了血迹,言若白微微皱眉,道:“先送她去昭狱,再叫人清洗下石阶。”
两个锦衣卫忙拉起袁夫人,低头拱手道:“属下遵命。”
秋风从怀里掏出一块素色帕子,递给言若白,不解的问道:“大人您何等身份,怎么亲自做这些许小事?”
言若白没有回答,只是想起清欢,面色突然柔软了许多。
他接过帕子,仔细擦了擦手上沾着的一丁点血污,向秋风说道:“葛家村全村被屠,你亲自带人去。”
秋风有些心惊,大人在葛家村抓到袁夫人,葛家村又被屠村了… 接连不断的大案,真是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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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白进了北镇府司,回自己房间尽速换了件洁净的飞鱼蟒服,立刻去给义父请安。
纪辰纲正在院中逗鸟,“素儿,工部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言若白道:“已经有些眉目了。”
纪辰纲点点头,道:“那便好,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今日我府中小宴,你也来松乏松乏,也省得萱儿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
言若白顿了顿,只道了句:“义父,昭狱还有要犯要审,我先去了。”
纪辰纲看似没有留意到他的不快,只淡淡应道:“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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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狱。
袁夫人被言若白和清欢一左一右重伤了双臂。等言若白来审问时,那袁夫人已经虚弱的只能躺在地上,无法自行起身。
言若白冷冷扫了袁夫人一眼,她的衣服都被血染湿了,嘴唇更是白的瘆人。初春反寒,袁夫人躺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言若白没有回头,只轻轻抬手,身后立刻跑上来两个锦衣卫,跪在他面前低头问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言若白冷冷道:“叫郎中来,再给她拿床被子,她不能死。”
“是”两个人得令,立刻转身跑出办事。
见她伤的太重,言若白便没有命人将她带出来,忍着血腥气,独自走进了关押袁夫人的牢房。
言若白冷冷的盯着她看了许久,始终不曾开口。
袁夫人有些发毛,说道:“言大人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言若白喜怒难辨,道:“袁夫人如此聪慧,必定知晓自己是因何入我锦衣昭狱的。”
袁夫人冷哼一声:“言大人莫不是怀疑,我家老爷和全府的下人都是我杀的?你没有证据!”
言若白似笑非笑道:“用袁立的尸体做凶器,吓死了全府的下人,还真是极高明的手法。只不过我很好奇,你幕后之人如此好计谋,为何此时将你推了出来?”
不知是哪句话惊到了她,她别过头,紧紧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言若白冷冷道:“我想你应当清楚,袁府两案无论你说与不说,你都是跑不了的。不如,我们先聊聊工部那些失踪的银子?或者,先聊聊陈石。”
袁夫人听到陈石的名字,缓缓睁眼,死死盯着言若白,道:“素闻… 锦衣卫… 言小公爷冷血凉薄,心狠手辣,果真… 果真名不虚传。”
言若白微微颔首,冷冷道:“过奖了。”
袁夫人用力挣扎着坐起来,向后蹭了蹭,半靠在墙壁上,气若游丝的说道:
“言大人,言大人如此聪明,那不如自己去查,靠着… 靠着屈打成招,算什么… 算什么本事?”
言若白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道:“袁夫人这话说的,锦衣卫何人对你用刑了?不过,承蒙袁夫人赞一句心狠手辣,言某也承你的情。这样罢,袁夫人先在这歇息几天、好好养伤,案子的事情不着急。”
袁夫人看言若白起身便向外走,连忙问道:“言大人,你究竟想怎样?”
言若白缓步止于牢门前,冷冷道:“你身后的那位,以及…陈石。”
袁夫人挣扎着扯出一个笑:“言大人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会怜香惜玉?看来… 看来若是拿捏住这位陈姑娘,还是有点用的嘛。”
言若白眼神一变,回身看向她,疾声道:“义庄外那些杀手是你的人?”
袁夫人别过头去,道:“言大人亲自顺着布庄掌柜查到葛家村,杀手是谁的人这种愚蠢问题,又何须再问?”
言若白察觉到自己失言,他一向心思缜密,遇事镇定,可偏偏只要事涉那个丫头,他就立马慌了神。
他面色阴冷,声音略微有些紧张,“你想对她怎么样?”
袁夫人闭上眼,淡淡道:“言大人多虑了,我人都进了昭狱了,还能如何?”
言若白压着火气,冷冷道:“既如此,言某今日问袁夫人的几个问题,袁夫人尽可好好想想如何回答。不必着急,来日方长。”